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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爹去的晚,未曾亲眼看见过程,倒是你爹,说不准目睹全程。”
这等事李羿是从李文那里偷听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憋在心里无处说,终归自小浸|淫其间,敏感度还是有的。
正巧碰上高继壤,他爹官职如斯,即便说出口也当拉个人垫背。
初春尚且料峭,高继壤躲了他故作风度的折扇,渐渐锁了眉心,“为何鞭笞?”
几年来,魏单向来受官家青睐器重,究竟能是什么原因让官家下旨令魏单当众鞭刑?
魏单外面树敌几何,官家应当心若明镜才是,这般动作,莫非是要开始动作将那深扎腐烂的根整个拔除?
“是何原因有什么要紧?依我看,总归他魏单是要完了。
握重权,滥私权,杀无辜,官家天子何其圣明,尽数记在心里,就等一个绝妙时机,彻、底、击、溃。”
最后四字,李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般,握扇柄作杀状。
高继壤缄默不言,几息后,拱手告别,“若是无事,就先行离开了。”
李羿话说出口早已痛快,本就与他没有多大交情,且这会儿去酒楼的心思骤起,仅草草拱手,开合着折扇离开。
魏府。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与夜相融,连个鬼影也瞧不出。
门外侍仆深呼吸几口气,叩响了门扉。
未闻人声,先震响在寂静夜空的是接连不断的狗吠。
或许中气不足,便扯着嗓子要在气势上补回。
是以伴随屋里噔噔噔的步子,随着吠声愈来愈近,直至一门之隔,惊得侍仆后退大步。
“平安。”
犬吠停。
低沉声再起,尾调细察可以听出几分虚弱,“回来。”
侍仆屏着声气儿,待噔噔噔远去,再度陷入死寂后,他才进几步,清清嗓道:“相爷,该是换药时候了。”
平安在床脚绕,黑暗之中,魏单探过手仍旧准确地揉摸它的脑袋,“进来。”
听到里面应声的侍仆轻手轻脚打开门,月光入内反倒投入一束微光。
魆黑难行,他不敢动弹,也不敢点灯。
正要抬脚摸索前行,微哑略沉的嗓音响起,“燃盏灯。”
侍仆遂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簇火明光,引燃灯座的烛芯。
豆大烛光,堪堪照路。
甫进内室,就见土黄色的狗卧在床脚,看到他登时站起来,直勾勾盯着他步步靠近。
魏单趴卧在床榻,手臂下搭一软枕,冠束起的黑发此时散下,几多鬼魅。
侍仆移眼,不敢乱看,手擎灯盏,只看脚下路,到了床榻旁,将灯盏放于榻边小桌柜。
据说二十鞭后,魏单直接在皇宫敷了药。
不用想,定然是得官家默允。
因着此举反倒让旁观人看不透官家心思几何。
御医送来了药,又叮嘱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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