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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箱笼堆放在她们旁边,更衬得她们是与这些箱笼中的钱帛一般的货物。
“宋监军,且不()论那胡人是如何越过咱们的兵营,溺死在玛瑙湖的,您今日送这些女人钱帛出去,只怕也不能平息那苏契勒王子的怒火。”
魏家军的统领魏德昌一身戎装,略微瞧了一眼那些女人与箱笼,他的眉头皱起来。
姓宋的监军面沉如水,“我还没问你魏统领的罪,这两日驻守在胡杨林的是你,这个胡人是丹丘驻扎在居涵关的军队首领阿多冗,他死在咱们的地界里,你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后果,万一起了战火,你负得起责吗?!”
“若起战火,打就是了!”
魏德昌眉宇间焦躁更甚,“如今给他们送钱帛女人,咱们成什么了?”
此话一出,宋监军怒目相视,“打就是了?武夫!
你想打,你也得想一想如今的太平有多么不易!”
“我已嫁了人,有身孕了!
请大人们放过我!
我是不能去的!”
有一名女子呜呜地哭泣着。
“有孕?”
宋监军侧过脸,轻瞥一眼那女子平坦的小腹,他随即朝自己的亲卫抬了抬下巴。
那名亲卫立即朝前几步,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刹,他手中刀鞘重击女子小腹,只听得那女子凄厉的一声惨叫,宋监军言语清淡:“这不就没有了?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你们亦能为国牺牲。”
倪素几乎被这一幕震得浑身血液凉透,她想要上前却被兵士阻挡在外,分毫不得靠近,她只能在兵士的臂弯缝隙间,看见那女子衣裙上渗出的血迹。
“魏统领,此事很难说究竟是丹丘的诡计还是你们军中出了什么问题,我告诉你,谁敢在此时挑起战火,谁就是大齐的罪人。”
宋监军再度看向魏德昌。
魏德昌按着刀柄的手一紧,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若真是我军中的人在捣鬼,不必监军您说,我必会处置,但要咱们雍州军向胡人低头……我魏德昌,不愿。”
“魏德昌!
你可知何为大局?眼下还没有万全之策,贸然开战,非是明智之举!”
宋监军气得吼他。
“监军大人。”
伴随一阵马蹄疾驰,路上扬尘四起,宋监军与魏德昌皆转过脸去,看见那骑马而来的魁梧身形。
他身后跟随着一队亲兵。
军容肃然,盔甲碰撞之声凛冽森冷。
马还未停步,那人便从马上利落地翻身一跃,一手按着腰间的宝刀,三两步走近宋监军与魏德昌。
他约莫三四十余岁,蓄着青黑的长须,却神清目朗,五官端正,更有一身被鲜血濯洗过的冷硬风姿。
“义兄!”
魏德昌一见他,紧皱的眉头便松弛了些。
“宋监军请借一步说话。”
秦继勋瞥了他一眼,随即朝那位姓宋的监军颔首。
宋监军不语,却往清净处走了几步,秦继勋解下腰间的宝刀递给魏德昌,“先帮我拿着,别跟来。”
随即抬步走向宋监军。
魏德昌捧着宝刀站在原地,瞧着秦继勋与那位宋监军在不远处两对而立,也不知秦继勋说了什么,那宋监军的眉头皱得死紧,隔了一会儿神情又松懈了许多。
两人多说了几句话,魏德昌等得心中烦躁,正欲发作,却见秦继勋朝宋监军作揖,随即宋监军便朝着亲卫一挥袖,带着人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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