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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只可惜,天下人都不会理解他,也绝不会原谅他。
魏相家,刚及冠的魏二公子不解道:“爹,为什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那位看着也不像这么昏庸的啊?”
魏相面露讥讽,一针见血道:“因为那位没有容人之心,容家成了他的梦魇,他恐怕做梦都想除掉容家,然后证明自己没有容家也行。”
于是,一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道士也能把他耍得团团转,于是,他把西北军坑惨了,把天下人也坑惨了。
魏相接着道:“天下即将大乱,京城不是永久安谧之地,我和你大哥是走不了了,但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你调到地方去。”
他静静思量了一会,补充道:“营州,营州离得够远,浑水一时半会搅不到那里去,你到了那里,运气好的话,兴许会遇到你的机缘。”
同时也是魏家的机缘。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小儿子还不大,别让他承担太多压力了。
类似的话在不少大家族里都发生了,甚至有的人家默默地计算起家财,想看看能不能养得起一支军队。
一战就损失了5万兵马,如没有军事天骄横空出世,西北的败局几乎是注定的了,胡虏子什么时候收兵,端看他们什么时候抢够了财富,而他们的胃口一向很大,恐怕想吃下整个大豫。
南越蛮夷看胡虏子尝到了甜头,势必也要来大豫分一点羹。
而军事天骄不是说出就出的,几十年上百年,也就一个容家有这个潜力,偏偏永平帝又把容家斩草除根了。
大豫气数要尽了,黎民百姓将卷入乱世的漩涡里,从此,不得安宁。
无数人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无数人在这个夜里放声大哭。
索性营州真的离京城很远,战乱的消息一时半会传不过来,赵珍珠依然安睡,依然在第二天早起,然后容姑帮她梳了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发型,双螺髻,因为她今天要去袁家谈生意,烈酒的生意,大前儿去县里送货的时候说好的。
梳好头发,容姑又给她搭了一身深绿色的袄子和浅绿色带黄的裙子,她最好的衣服,整理好边边角角,容姑道:“小姐肤白,唇色红润饱满,不用搽胭脂也足够明艳。”
赵珍珠笑了,这不就是夸她很好看吗?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顶多算清秀,但也忍不住开心。
一切准备好,她出门了,坐着牛车来到县城,进了城,又走了好一会路,看到了前方等待的身量颀长气质出众的青年,笑道:“韩秀才这是等了多久?我来得应该不算晚吧?”
是的,此青年是韩文远,她约了韩文远,打算让韩文远陪她上袁家,当她和袁老爷谈生意的见证人。
袁家是东平县响当当的大户人家,有权有势,她一个无后台的小农女,贸然过去谈生意,万一谈不拢被灭口怎么办?她那酒水蒸馏提纯法想来对袁家的诱惑很大,断然不能轻率地冒这个险。
于是,就想着请个有点来头的人当个见证,而她认识最有来头的人就是韩文远了,韩文远怎么说也是东平县有名的才子,袁家总不能连韩文远一起灭口了吧?
她和韩文远已经没有婚约了,朋友也算不上,将来可能还是敌人,请韩文远出面自然不是凭的情分,而是用上了韩文远解除婚约时承诺给她的人情,她相信凭韩文远的人品,不会出尔反尔。
价值千金的生意,谈妥了,她就发了,人情用在这里不亏。
当然,也有可能谈不妥,但概率小,她赵珍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韩文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几天不见,她似乎又耀眼了点,双螺髻很适合她,绿裙子也很适合她,周身的气息温和但又强大,他感觉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有些剧烈。
他忍住用手捂住心脏的冲动,道:“不晚,我也刚到一会。”
“嗯,那就好,走吧,今天麻烦韩秀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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