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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起战事的消息前脚传到了东平县,后脚陆北就领着剿匪军回来了。
赵珍珠那会人正坐在茶楼里,听说书人讲白蛇精的故事,就她写梗概请学子写的那个。
故事篇幅一万多字,被说书人分成了三个回合。
从昨天试说开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茶馆座无虚席。
每每一个回合结束后,喝茶的人纷纷要求说书人继续,打赏也是络绎不绝。
赵珍珠看得眉开眼笑,这波宣传成了,她就坐着喝了小半壶茶,已经听到不下十个人在讨论故事情节时,说出醉太平的酒名了。
故事是一个叫朱格的学子写的,五个梗概,他写了四个,然后四篇都被赵珍珠采纳了,按千字300文的价格给的稿费,加起来足足有13两,她当时心疼得不行,如今看来,这钱花得真tm值。
以后要写稿,还找他。
赵珍珠刚这般想着,街上就有驿使奔走着通报南边起战事的消息,前一秒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茶馆瞬间鸦雀无声,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怒骂声,议论声以及哭泣声。
赵珍珠握紧茶杯,添满,送入嘴中。
南边、西北边两线开战,百姓负担过重,很快就会有人受不了压迫起事,内忧外患,大豫真正进入了乱世。
能有闲暇闲钱坐在茶馆里喝茶听故事的,大多数都是文化人,赵珍珠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哭泣声霎时间更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大喊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先生,请继续把故事说来。”
说书人重重地打了一下醒木,竟真的又用饱含感情的语调说起了书。
茶馆里的氛围也跟着从压抑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狂热,像是最后的狂欢,赵珍珠一下子感觉到眼睛酸涩。
马浩才是这时候进的茶馆,说有事要和她说。
赵珍珠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出去,来到了马车旁边,还没开始问话,马车里伸出一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强硬地抱了进去。
赵珍珠小小地惊叫了一声,毫不客气地送了陆北一个胳膊肘。
这人只可能是陆北,他揉了一下腹部,委屈地控诉:“这么久没见,姐姐不说给我一个拥抱,反而殴打我,难不成是变心了?”
赵珍珠转过身子和他面对面,似笑非笑地道:“对啊,我变心了。”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陆北心头还是像被人揪了一下,微微发紧,语调也散发出点点寒气:“谁?姐姐把名字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赵珍珠噎了一下,又气又无奈道:“县尉大人可真牛逼。”
陆北哼了声,把她拽到了怀里,枕着她肩窝一边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一边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听不得。”
赵珍珠也在闻他身上的味道,依旧干净清冽,该是洗漱过一番,这些天的担忧和紧张蓦地如潮水一样褪去,只剩下安心,“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怎么,还想恶人先告状?”
“我本就是恶人。”
陆北道,他把荡丰山的人全部杀光了,包括那些无辜的工匠。
其实不杀也可以的,他们影响不了他后续的计划,但只要想到那些人是恭亲王的人,而恭亲王有份谋害他容家,他就克制不住杀性。
赵珍珠注意到他情绪起了微妙的变化,抚了一下他的头发,每次抚都忍不住惊叹,性子这么偏执,头发却软得不可思议,道:“巧了,我也是恶人。”
牧家她头前打断了牧老太和牧老汉的腿,后头鲁杰捉到了牧老大和牧老三,她也让他打断了他们的双腿,骨头粉碎性的打断,这辈子绝无有站起来的可能性。
然后屠丽花母女和牧老二被她赶回了牧家,听说现在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牧家一家子的怒气都朝他仨倾泻。
他们要么离开东平县生活,否则一辈子都是这样水深火热。
但离开东平县,也未必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有钱没有地没有人脉,会被当成无任何仰仗的外乡人被肆意欺负的。
为了屠大彪的前程,屠母和赵大伯也不怎么敢接济,最多是送点吃的保证他们一家三口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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