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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都不曾捕捞到河鱼,秦巧便知此处成了空窝。
远远眺,山色隐晦在浓郁的雾气中,楚木青白惨淡,她紧紧身上的衣衫,攥着篓子踏上回村的路。
闲余百姓人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可山也有边界,有些地方,虽知晓里边藏着宝,但为着小命着想,不好轻易踏足。
路上也不空手,见空拾捡些细碎的树杈,放在灶间,燥气烘个几日,便能做干柴用。
才将下过一场秋雨,干草堆下、矮丛暗处顶出不少菌子。
秦巧剜了几朵认识能入嘴的,又留心记下位置。
一来二去,进村的时候,天色早已深得不见五指。
归家已有两月余,满井村大小径路她走得熟,刚一拐进岔口,便瞧着自家门前的树枝上悬着一点光亮。
野风渐起,那点子光晃呀晃的,叫人觉得下一瞬便能被吞吃。
许是阮氏用碎布头缝的罩子起了效用,硬是撑着她走到门前,才袅袅地灭了。
秦巧眼里泛笑,伸手解了油灯,一边往胡老院子喊句话,直听里边传来几声轻咳做回应,这才进了家门。
阮氏早就听着音儿,却忙得顾不得起身,直鼓着腮帮子往灶膛里边吹气。
废了大半天工夫,灶膛里霹雳声起,这才回头跟秦巧招呼。
“一个没留神,叫丰收塞了一把湿叶子进去,险些让烟给呛死。
我这正缺着火候呢,真是耽误事儿。”
秦巧坐在她原先的位置,取根细枝,借着燃头,重新支起油灯。
有了光,这才瞧清楚阮氏在忙活什么。
秦巧有些惊喜:“这是熬猪板油呢?”
阮氏也咧着嘴,竹板在窝里搅弄不停,笑道:“家里有些余钱,今日草市上肉卖得不好,朱啰子折价,一斤板脂才十五个铜板。
我挑了斤半,熬上一罐子白油,伴着蒸饭吃可香喽。”
白膏膏的猪油伴着热腾腾的米食,再搭上一匙黑酱,那滋味光是想想,就口中生涎。
秦巧恋恋地瞧了好几眼,这才坐定,左右看着没有哥哥的身影,便知又是他胡闹腾,被阮氏给锁进屋里了。
“天越发冷了,山上捞不着鱼,今日只寻回些菌子来。”
阮氏也不挑舌,接过来,凑在灯下,样样都是能入嘴的,这才放心。
“我这头也快,丰收还被关在屋里呢,你先引他来吧。
夜食不讲究,吃喝些冒热气的,能扛冷就行。”
姐弟两个再进来时,阮氏不仅灌好了猪油,还空余出底油,搁了菌子和杂菜,呛出一碟子下饭菜。
粥米是现成的,腾上一勺水,滚出小泡就能上桌。
秦丰收还记着先前被凶的事,冲着阮氏哼哼唧唧,可惜状还来不及出口,让秦巧一个瞪眼,顿时乖得低头扒拉起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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