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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烦躁地把一头卷发揉得更乱。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消失的,和萩原研二又是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松田阵平已经记不清女人的脸了。
不管怎么努力回想,脑子里也只有她打伞向他走去时,从伞下露出的半截下颚和嘴角微勾的红唇。
也是执念太深,松田阵平频频梦见女人。
就连小憩时,她也会打着伞出现在他睡梦中,带走所有色彩。
松田阵平在嘴边点燃一根烟,放下信终于准备起身出门。
这个点才出发,他迟到定了。
但是无所谓。
自萩原研二死后,很多事都变得无所谓了。
初冬的晨光略显稀薄,切斜着穿透云层,在松田阵平身侧镀上一层白光,让他成熟的面孔更显冰冷。
听说警视厅已经选出了新的警备部部长,今天就会为对方接风洗尘。
前些天队里还打起了赌,用诸如一个月的猪扒饭这种不会违反警视厅规定的东西做赌注,有奖竞猜谁会是新一任警备部部长。
今天就是揭晓谜底的时刻了,但松田阵平不在乎。
在被同事问到「你觉得下一任部长会是谁」时,他只是兴致缺缺地点了根烟,懒懒道:“无所谓,只要能在我的转课申请上签字就行。”
自萩原研二死后,松田阵平一直在提交转课申请,但每次都被管理官驳回。
当初是管理官亲自登门拜访,向还是警校生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发出邀请,拜托他们务必加入机动队。
现在也是管理官死缠着松田阵平,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无数次拒绝在松田阵平的转课申请书上签字。
“喂松田。”
隔壁第二机动队的队长出现在松田阵平所在的一队办公室门口,打断了松田阵平的思虑。
他笑着朝松田阵平招了招手:“听说新部长就快到了哦,那几个菜鸟新人现在正在帮她搬箱子。”
二队队长握拳用拇指指了个方向:“要去看看吗?”
“不了,”
松田阵平低头睨了眼摆在桌子上已经被拒收过无数次的转课申请,“我没兴趣。”
“行,那我先过去了。”
二队队长走后,办公室里的几个队员相互对视一番后,怯生生看向松田阵平。
其中一个人试探道:“队长,我们稍微有点好奇,可不可以……”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去吧。”
“是,谢谢队长,我们马上回来。”
几个队员隐隐兴奋,推搡着大步离开办公室。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没有人理解松田阵平持续且剧烈的痛苦,他们只会缩在角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松田阵平,说:看啊,这个警官多不合群。
幸好松田阵平不在乎。
“呼——”
松田阵平缓缓吐出口烟,扭头看向窗外。
他不明白。
管理官当初邀请他和萩原研二加入机动队时,被他的恶人颜吓白了脸,后来工作中也经常被他吓得缩成鹌鹑。
每次他臭着脸把转课申请拍到管理官的桌子上,管理官都会被吓得从座位上弹起来。
这么胆小的家伙,按理来说早该在他的恐吓下早早放行,但管理官每次都会胆怯且执拗地拒绝他。
“真是的,”
松田阵平把烟碾熄在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勾起个自嘲的笑,“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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