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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我原来的名字是春月,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一个新的名字。”
那天之后,好像一湖死水的老宅被丢进了一颗鹅卵石,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欧晏落以前没放在心上,直到时隔多年站在老宅中央,他才感受到那涟漪从未消失。
涟漪往外扩散,撞了壁又弹回来,渐渐的便成了浪。
每个角落都残存着那小孩的身影和声音。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有次被吵得烦,让佣人拿来针线,一手跟拎麻雀一样拎起她,把她摁在书桌上说要把她嘴巴缝起来。
小孩不但不怵,还嘟起嘴唇,一副方便他缝嘴巴的模样。
见他迟迟没下手,她撅着嘴,语气好委屈,说这屋子就剩我说话了,要是把我嘴巴缝上,就没人同你聊天了哦。
……
欧晏落慢慢走上叁楼。
西边走廊尽头便是他的房间,从走廊的窗户远眺,能望见别馆后方小山坡上的那株千年老榕,这么多年了依然枝叶茂盛。
想想也是,底下有那么多血肉滋养着呢。
老榕树下方的小山是欧家的埋尸地,佣人们白天都绕道走,晚上看守宅子的护卫更不敢往那去,说邪门得慌,说吸了血的榕树会吃人,说那些埋在地底下的人晚上会倒吊在榕树底下,脑袋瓜子跟风铃似的撞来撞去。
人人避而远之,唯独那疯小孩天不怕地不怕,不用轮值的时候就跑去大榕树下绕着圈散步。
有一夜欧晏落从书房出来往卧室走,不自觉往老榕方向瞥了一眼,果然又见那小孩。
这次她蹲在榕树下不知挖着什么东西,挖了好一会,像是挖到了,接着跟猴崽子似的没几下就沿着树干爬上树,树冠太茂密,欧晏落看不见她玩什么花样。
等了一会,小孩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又一次蹲在地上抠抠挖挖。
欧晏落一直站在走廊上,等回过神,发现已经过了十分钟。
第二天不用他问,那人儿已经叽叽喳喳主动同他汇报,说老榕树上有一窝小鸟,但她观察了两天,都没见鸟妈妈回来,小鸟看着挺饿,她就在榕树下挖点虫儿,再爬上树喂它们吃。
欧晏落只听不语,她又继续说,挖虫子的时候她还挖到几截手指骨头,雪白雪白的,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大蚯蚓。
最后挖完虫子,她把骨头给埋回去了。
听完这句,欧晏落终于抬眼看她。
这疯小孩确实有点意思。
第一次爬上他床的那一次,春月其实没有得逞,左肩膀脱臼的女孩被他用被子裹成只大蚯蚓丢到门外去。
春月被罚叁天禁闭,没得饭吃。
从禁闭室出来后春月一直回避他的视线,腮帮子总憋着股气,那张小嘴也不再吧啦吧啦了。
还在他面前故意揉左边肩膀。
……
欧晏落没脱鞋,直接坐上床,背倚着雕花床头板,修长双腿交迭,十指交握在小腹上。
房间里的摆设和其他地方一样维持不变,连温度和气味都是。
欧晏落盯着紧闭的双开木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推开这扇门。
那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几近无声地褪下衣物,露出一身白月光,再躡手躡脚来到他床边。
贝尔松教导的“如何隐去气息不让敌人发现”
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第五次爬到他床上的春月又一次被他掐着脖子摁倒,像只倔强的麻雀陷进松软雪堆中。
少女的胴体好似月夜里渐渐绽开的花苞,欧晏落没卸她肩膀,也没摸枪出来,只是咬着槽牙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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