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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姜晏并没有完全掩饰自己对宿成玉的态度。
她忽冷忽热,喜怒无常,有时说话好听,使唤人也很自然,但又在许多细微之处流露出对宿成玉的疏离。
比如见面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地缠着宿成玉做这做那。
幸明侯世子当街打人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她却从未登门探望心上人的伤势。
反倒是季桓……自打回了洛阳,来侯府勤快许多。
“怀哥哥这话说得不明白。”
姜晏歪着脑袋,故作困惑,“你什么意思呀?”
宿成玉松开发钗,指尖并未离开,缓缓抚摸少女柔滑乌黑的发髻。
须臾,他换了话题,“我听闻璧英来了西院,怎么没看见他?”
屋外恰巧响起一声笑。
“谁念我呢?”
季桓大踏步走进来,含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姜晏脸庞,“五娘,你这猫好沉,脾气也暴,瞧把我折腾的。”
他依旧没有束发,只将衣袍拉正了些,胳膊抱着倦懒的花狸。
“捣了小半个时辰的鸡肉糜,腕子都酸了,拿给这小祖宗喂,它还咬我欺负我。”
季桓无奈叹气,自然而然地坐在姜晏身侧,将怀里的猫送出去,“喏,快接着,太沉了我抱不住。”
他长发披散,衣襟发皱,耳根颧骨印着斑斑红痕。
明明是情爱遗留的证据,却安之若素,仿佛真是被猫欺负成这般狼狈。
花狸体型不小,被季桓托着送了一送,宿成玉和姜晏之间的距离自然拉开。
“这猫……”
宿成玉站定,打量几眼,神情似是恍然。
他没有问猫的来处,只道,“晏晏看起来很喜欢它。”
废话。
姜晏小心接过花狸,检查爪子的愈合情况。
精心照料了几日,伤口已经消肿,破损的位置也都结了痂。
按程无荣的说法,再有小半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球球,球球,今天疼不疼呀?”
姜晏小声呼唤着,不厌其烦地与花狸说话。
季桓坐在旁边也不闲着,一会儿摸猫背,一会儿挠下巴,特别积极地分享养猫心得——十句有九句是听来的,剩下一句纯属胡诌。
耐不住他说话讨巧,哄得姜晏笑了好几次。
宿成玉站在原地,看着这轻快美好的景象,脸上的情绪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没有了表情的宿成玉,便好似一尊空心的人偶,毫无颜色,彻底死寂。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轻得像气泡。
“……晏晏。”
姜晏没听见。
宿成玉向前一步,刚开口,突然紧蹙眉心,按着胸腔咳嗽起来。
这一咳,打断了姜晏和季桓的交谈。
阿蘅连忙去端茶,他抬手制止。
“不必……我马上就走。”
宿成玉缓了一会儿,重新抬眸望向姜晏。
他声音嘶哑,眼角染着些微红意,瞧着终于有了几分活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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