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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在阴影里面走路。
有各自的苦楚。
曾经受过的伤,就算是愈合了,伤疤彻底不见。
皮肤光滑如新,细腻柔软。
但是那曾经连绵不断、纠缠不清的痛,那在冬日的深夜里面一个人无声掉落、无人诉说的眼泪,那曾经一次次拿起药瓶却又一次次放下的手……
这些,也是无足轻重的,可以被完全抹除的吗?
如果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如果我的痛苦都是无关紧要的。
——那什么才是我呢?
楼谏的脑海里面在此时竟空荡了一瞬。
他看着邬合拿起那把刀,在手上打了个转,锋利的刀锋对准了他们。
那雪亮的刀锋上面,似乎正在往下滴着血。
他上辈子的血。
他这辈子的血,很多人的血。
生生世世,轮回不转。
妈妈,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
还是说,你之前教给我的那些,竟从来都是不对的?
白盛忻听了楼谏的话,在旁边有些神经质地笑。
“看见了吗?他真的很爱你。”
“好可惜啊……”
他的眼睛弯弯的。
细长的手指将烟灰簌簌抖落到殷刃的长发上。
“你保护不了他。”
殷刃的指甲刺破了手心,他喘着气,眼睛里面也泛出淡淡的红色。
他瞪着白盛忻,手腕重重地在镣铐上面挣了一下,手骨和铁镣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
“遗憾吧,痛苦吧——哈哈哈,真可怜。”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白盛忻笑着,将手中点燃的烟头摁到了他挣扎之间露出的胸口皮肤上。
几乎是转瞬之间,那通红的烟头就烫破了皮肤,传出一股怪异的皮肉烧灼的味道。
“阿刃!”
楼谏在旁边拼命喊他,声音里面带了点哭腔。
殷刃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白盛忻。”
等这一场酷刑结束,他从地上的灰尘里仰起头来,声音很轻,但是却说得很清楚。
“你万万不要后悔。”
白盛忻被他眼里面的光刺到。
“动手啊!
你还在等什么!
我不是说了,让你废了他的手——”
他丢掉手里面的烟头,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邬合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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