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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的指节无意识弹动一下,空落落的指缝间蹭过了一缕风。
人群里银发的青年上台,鞠躬,微微向银发的校长示意。
他双手接过了那证纸页,背过身时,台下的人影还在。
唐沢裕一直等到轮到黑泽阵发言致辞。
他一向是学生中最出众瞩目的那一个,渐渐地人头攒动,人群嗡声交换暗语。
几个竭力踮脚的人挤到他前面,唐沢裕这才后退半步,他压低帽檐,无声地转头向后离开。
——到这就可以了。
——这本身就是……不正确的。
颠倒的。
荒谬的。
他逆着人群往后走去,脚步在起初不露声色,到边缘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个黑风衣的人拦在前面,唐沢裕一眼将他们与普通的学生区分开。
这是黑泽阵留下的人。
他们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草坪上,此刻却全都汇聚过来,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唐沢裕在帽檐下扫视一眼,没有突围的可能性,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一场硬仗,他在口袋中轻轻地活动手腕——
被囚困的时间太久,他的身手应该是退步了,但要摆脱掉这些追兵并不难。
于是他径直往前走去,无视拦在前方的两个人,步履平稳的同时绷紧身形,微微调整了呼吸和行走的发力姿势。
他已经处于战备状态,而那个人走近的第一句话却是:“Gin先生有话留给你。”
“钟楼是最好的位点,”
他说,“他还说,如果您继续从这里出去,走一步,他就开一枪。”
唐沢裕长久封冻的表情上,终于暌违地出现了结结实实的愕然。
他刹那间回过头,脚步就此僵在原处。
最高的钟楼有一抹反光,这个角度,光亮恰恰好照在眼里,那是狙击镜反射的光亮。
一瞬间,广阔的校园、建筑,拥挤的人群与喧嚣,所有的似乎都不见了,世界短暂地陷入空白,只听见话筒里回响的毕业致辞,以及从高台上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的目光。
黑泽阵刻意点出钟楼,这一细节才最具威慑力。
唐沢裕怎么不了解这里呢?他熟悉这座校园就如同黑泽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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