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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感叹号就莫名让人兴奋,封景赶紧问她:“怎么说?”
令封景不解的是,曲衷问了一个她从未预想过的情境:“手术前那个患者的意识是清醒的吗?”
患者?封景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你是说患者本人吗?”
曲衷:“嗯,本人。”
封景说不知道。
她没问过沉宴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从沉知行本人入手来思考这个案子。
她预感到她们接下来要聊的,不是她的专业领域,而是曲衷的。
果然,封景看到曲衷最新的一条消息跳出来:“如果这个患者本人当时意识清醒,但是医生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给他做了手术,那就涉嫌犯罪。”
她最后四个字让封景大为震惊:“这不是个民事纠纷吗,怎么就涉嫌犯罪了?”
曲衷解释:“医生的这种做法叫专断性医疗行为,理论上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或者医疗事故罪。”
她说的这些词过于专业,封景的专业不是刑法,没怎么听懂,只能回答她一些事实问题:“好吧,目前不知道患者当时是不是清醒的,可能要去医院调一下监控。”
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曲衷这个说法似乎不太成立,问道:“如果人当时是清醒的,那肯定同意手术啊,哪有人要死不要活的?”
还没等曲衷说话呢,楚千千见缝插针地回了一个“”
,表示赞同封景的说法。
发完又很快退出去,继续埋头整理底稿了。
曲衷摇了摇头,直接打了段小作文发出去:“我们这个年纪的当然贪生怕死,但是那些年事已高或者疾病缠身的人,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都是生不如死的。
所以才有安乐死这种东西,长痛不如短痛嘛,虽然我们国家暂时还没有将它合法化。”
“你说的这个案子从刑法的角度来看,其实有点法律家长主义和自我决定权相碰撞的意思。
法律保护的是法益本权,要你活着,所以规定了推定同意。
但是患者本人有自我决定权,这是和法益本权相并列的法益处分权。
如果他不想活着,自愿放弃治疗,那这个决定同样应当被尊重。”
曲衷说的全是刑法里的理论,封景知之甚少,听得云里雾里,直截了当地问:“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
曲衷言简意赅:“报警。”
这两个字让常年做民商事诉讼的封景瞳孔地震:“啊?”
曲衷真诚建议:“这不是涉嫌犯罪了嘛,直接让公安查她啊,搞个刑民交叉,大案子。”
要命,封景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净把这案子往复杂了搞。
她摇了摇头,手上也是这么打出来的:“算了,我只是要医院赔钱道歉,没想让人进局子。”
曲衷倒是心大,到底是刑事辩护做多了,见惯不怪了:“这有啥,她要是进去了,我来给她做无罪辩护。”
……原来在这等着呢,封景连扣好几个问号问她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开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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