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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认真地看着他,微沉了嗓音:“萧厉,我举荐你去军中,或许你并不稀罕这个去处,但你既同意去了,就该守军中的规矩,行事不可随心所欲。”
他终不是她的下属,二人又有着同生共死的情谊在,温瑜做不到摆架子压他,也知道他那是胡诌的理由,但这件事,不能就这般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她说:“你应知道,眼下坪州还不安稳,多的是人想挑我的错处。
你在旁人眼中,是我的心腹,自然也是那些人想拔掉的眼中钉,你今日急急忙忙贸然回来,便是在给有心人递把柄,陷自己于险境,明白吗?”
萧厉嘴角佻达的笑压了下去,那些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似在这一刻有了突破口,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涩地开口:“我担心你。”
温瑜一怔,没料到他会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她如履薄冰太久,事事都要揣测人心,突然有人把一颗赤诚的心直接剖给她看,她在这瞬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惊愕后,温瑜移开视线,说:“藏起来。”
“权利场上,永远别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萧厉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问:“所以,你心里藏了什么?”
温瑜回眸,视线再次同萧厉撞上,二人目光紧绞了一会儿,她不温不火落下两字:“很多。”
萧厉追问:“是什么?”
或者说,他想问的是,有他么?
温瑜坐回案后,眼尾微抬:“不都说了么,永远不能叫别人知道。”
她结束话头:“说说吧,你们商议出要先取哪一府?”
萧厉感受到了一点挫败,他能感觉到温瑜待自己的一些不一样,但若即若离,总让他抓不住,而每每他想去探寻的时候,都会被温瑜挡回来。
要剖开那个答案,必须他变得足够强,强到她愿意告诉他才行。
野兽是躁动的,但在某些时候,也会有足够的耐心。
萧厉摁下了心底纷杂的念头,把注意力落回正事上,问:“有舆图么?”
温瑜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了舆图,于案前铺开。
萧厉走近,指着坪州道:“坪州商路通达,靠着南边的百刃关才成为了整个大梁以南的瓶
口,但以北并无天险阻挡,所以在应对其他敌手时,尤为吃力。
要想让这道门栓牢固,就必须让坪州在北面也筑起防线。”
他说起这些,神色变得尤为专注,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在坪州以北,当真有了一道铁壁在缓缓升起。
温瑜不自知地也听得入了神。
“忻州正好堵在坪州正北面,地势也险峻,本应是首选。”
萧厉修长布着细小伤痂的手指,指向舆图上的另一州府:“但也正因其境内多山峦,地势险境,要想一鼓作气拿下忻州必然吃力,且你之前也说了,忻州背后的靠山极有可能是魏岐山。
要想南陈大军入境后,不滞留坪州,尽快夺下地盘安身,就不能选最难攻的忻州……”
“那就只剩忻州左右的陶郡和伊州可取。”
温瑜出声。
萧厉颔首,身子前倾些许指着伊州准备同温瑜细说,不妨温瑜在说出那话后,骤然直起身来,她额头就这么猛地撞上了萧厉下颚。
萧厉闷哼出声,温瑜只觉脑门似撞上了一块石头,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也捂着额头溢出一声低吟。
安置完严确回来的昭白,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听到里边二人怪异的哼声,准备敲门的手一时僵住,脸也跟调色盘似的,变了好几息。
稍作迟疑后,便退到了院门口,跟尊冷面煞神似的,杜绝任何人靠近主屋。
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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