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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陌烟愣了愣,较之肖国涛的追悔莫及、耿白山的恨之入骨,这种肯定陈韵的声音实在太不一样了。
章陌烟像是某种忌惮似的不知做何感想,但这种矛盾感又与意识深处的某一丝东西很契合——梦境中的母亲是如此爱她,可现实却是母亲在她遭遇绑架的时候放弃了她。
“你们工地挖出窑址是我生母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之前所有关于陈韵的信息显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地方。
“那当然是,是我们特地去洛阳请他们过来的。”
袁红英的回答有点令人意外。
“洛阳,”
肖行雨很快反应过来,“二十六年前洛阳也是发现了一处窑址,我二爷爷肖国溪受洛阳文物局邀请前去参与考察,你们就是那时候请他来这儿的?”
“不错,2000年左右我们国家进入快速发展期,全国各地都在开发建设项目,像这种一动土就发现是古墓、古代遗迹的事在我们中原地区见怪不怪。
当年洛阳疑似发现宋窑遗址受到媒体广泛报道,在新闻上很轰动,当地政府十分重视召集了国内很多专家去考察,其中最权威的就要属肖国溪先生了。”
说到这里袁老太太面容浮现一抹郁怅的神色:“其实我们祖上有过规矩,后代不能从事瓷器制造这行,也不许与作瓷的人员结交,像你们肖家这种高古瓷门更是应该敬而远之。
但当年我们碰到的是千古未遇的难关,稍有差池家中长辈、负责人包括我老伴都将面临牢狱之灾。
也是天意巧合,洛阳也发现了一处疑似宋代窑址,情况就和我们基本一样,他们请来的专家自然也能判断我们这边的情况。
时间等不起,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私自去找了肖先生来汝阳这边看一看,希望他确定一下这地里的是不是宋代官窑,让我们早点有个结论,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章陌烟听到这里面色凝肃,微微摇头:“你们违背祖训,真是大胆。”
袁红英、王忠国、王文龙及小哇听到这句判词同时头皮一紧。
“我们想的是王氏一脉早已脱离瓷界销声匿迹,并且迁居汝阳了数百年,只要不暴露家世背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袁红英微弱地解释道。
“但是后面事与愿违了吧?”
肖行雨牵扯了一下嘴角,叹道,“我二爷爷是阅历丰富的老法师,家里出了名的明察秋毫,我丈母娘据我所知也非凡人,应该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吧?”
肖行雨看向章陌烟,后者点点头。
也就这么几个小时,章陌烟对肖行雨张口闭口的丈母娘居然听顺耳了,要知道她至今还不能提及陈韵时能自然的称呼一声妈妈。
“确实,”
袁红英低落地点了下头,由衷地叹息,“是我们太乐观了。”
袁老太太有些自闭,气氛有点压抑,王文龙见势端起酒杯来暖场:“咱们不能光顾说话,来来来贤侄,我跟忠国、彦祖一起敬你们小夫妻一杯,能让老太太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摆酒席给我们吃,都是托了你们的福,来来走一个!”
肖行雨笑微微欣然举杯,章陌烟也不忍拂意,等她托起杯子,这才注意到肖行雨给她倒的是果汁。
脑海随即闪现自己和肖行雨认识之初酒后发的疯……这是给人家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哪!
章陌烟低头抿了口果汁,继续回归正题:“他们是怎么发现你们就是握有天青釉瓷秘方的王家人的呢?”
袁老太太定了一下:“说我们有天青釉瓷的秘方,这我们不敢认的。”
“但是,……”
她语焉不详,“也许肖先生和你母亲是觉得我们有的。”
“哦?”
肖行雨紧追不放,“‘他们觉得’,那是怎么个说法?”
袁红英沉默了一下,终究无意隐瞒,娓娓道来:“当年不像现在到处都是酒店宾馆,肖先生来了后,我们就安排他们在自己家里同吃同住,一来可以招待好专家,二来也是离工地近方便点。
肖先生为人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人也特别热心,我婆婆有回在外面累得晕倒,还是他发现将我婆婆抱回屋的。
也就是那次,我婆婆屋里的一只花瓶让他很感兴趣,他看了半天,问我们怎么舍得拿这么好的瓶子养花?”
章陌烟敏锐会意:“那只花瓶就是绘有司马光砸缸图的梅瓶吗?”
“是。”
“你们当时怎么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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