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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秋知道在人多的地方哭很丢脸,可她怎么都止不住泪水,愧疚和伤感淹没了她的口鼻,她感觉呼吸都万分吃力,“都怪我。”
她背过身,肩膀轻轻抽动,已经忍得够用力了。
她是个倒霉透顶的人,靠近她的人也会变得倒霉。
“你说的什么啊!”
严知又气又急,他拿肩膀去撞薛均,埋怨了一声,“薛均!
你快说话啊!”
薛均好似才回过神,他点了点头,摸摸口袋,可是纸巾已经用完了,他的手指轻轻搓了下,开口说道,“其实,周一的时候我们去一中找梁辰勇了。”
荀秋猛地一噎,懵怔地转头看了过来。
夕阳的清辉落在女孩儿微红的眼角,被水洗过的眸子盈盈雪亮,好像春日里的涓涓溪流,清澈澄莹,波光粼粼,额角的湿发乖顺地粘在一边,她的侧脸线条柔美素冷,耀目灼灼。
严知后知后觉地紧绷起神经,慌忙移开了视线。
薛均开始说他和严知去一中的事。
一如肖老师所言,梁辰勇确实一中的物理
荀秋的爸妈是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荀令二十岁的时候,国家恢复高考,当时的社会普遍认为种地没有大出息,荀令也跟着这股浪潮,放弃了家里的土地。
虽然最后没有考上大学,但读书给荀令带来了更广阔的眼界,那时荀秋的哥哥已经出生,荀令和陈雯带着孩子,跟商贩子在浙江往新疆一带来回贩卖纺织机器,赚了不少钱。
四年后,荀天到了学前年龄,一家人回到了江城,在市区中心买了房子。
一开始只是做做小生意,在住房旁租了店铺,什么都卖一点,包括洗衣粉、小食品、牛奶、蚊香之类。
几年后荀秋出生,他们赶上江城出政策,开辟了开发区经营广场,荀秋的爸妈就把店铺搬到江对岸,拿到几个总经销权,开始做副食品批发,主营牛奶和药酒。
他们家的经营模式是,荀令在经营广场管店铺,陈雯在市区管仓库。
经营广场的买家很多,他们会在店铺下单,之后荀令把订单发过来,陈雯则带领几个业务员一起发货。
为着荀令不会做饭,经营广场的店铺请着一个煮饭阿姨,每个月500块钱,主要做中午。
这个周六,正是外婆和妈妈回区县去了,荀秋独自在家,等爸爸带王阿姨回来做饭吃。
时间已经过了7点,荀秋摸摸饿得扁扁的肚子,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没回来。
她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杂志,又想起刘老师安排的国外名著鉴赏还没有完成,荀秋按亮台灯,从书包里面拿出了《安娜卡列尼娜》,一边看,一边拿笔记录感想,准备用这些应付作文课上的演说。
荀秋讨厌周二的作文课,因为刘老师总喜欢喊同学们一个个上去做演讲,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胆量,可无论锻炼几次,荀秋一上台就会觉得很紧张,被同学们一盯,浑身都在发痒。
下周就要轮到她了,荀秋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内向的人吧,她应该努力外向起来。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荀秋放下书,扶着房门看了一下,爸爸难得露着个笑脸,正在招呼后面的人换鞋,就着玄关昏暗的灯光,荀秋看清了那是一个很瘦的女人。
“爸爸!”
荀秋喊了一声。
荀令抬起头看见她,身后的人也探出脑袋,对她笑了笑,然后转头问荀令,“这就是荀秋吧?”
荀令点头,又对荀秋说道,“这是你王阿姨的女儿,今天我们吃她做的饭。”
“哦,好的。”
荀秋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去。
荀令喊住她,声音有点生硬,“没礼貌,怎么不知道喊人?”
荀秋还没说话,那个女人便着急维护着,“喊了喊了,别对孩子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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