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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出了京城,去看外面天大地大,”
她说,“多好呀!”
她忽然就不笑了。
“若来日有机缘,说不准妹妹也能出京看一看这天地。”
“真的?”
宁福又惊又喜,“他们说阿姊言出法随,那我真信啦!”
她伸出手去,捉了小萝莉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不仅能离了京,而且到那时,你想去就去,想留就留,”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除却爹爹,谁也不能阻了你。”
太子妃和妹妹互相对视一眼,不明白朝真帝姬为何态度突然大变,用庄重而严肃地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像在说一句必定应验的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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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构似乎不想纠结这句话,他忽然插了句话:
“今日相送,呦呦可还有什么挂念之人?”
赵鹿鸣有点迷惑地皱起眉。
挂念?那按礼仪说她要挂念的人可多了!
除了爹爹之外,太子哥哥要挂念,郓王哥哥也要挂念,乔娘娘要挂念,韦娘娘也要挂念。
爹爹勤勤恳恳,一扫仁宗朝时皇室人丁不旺的颓象,给她制造了五六十个兄弟姊妹。
兄弟娶亲,姊妹嫁人,她又有许多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就算她勤学苦练,这菜名也是一时半刻难以报全的,现在冷不丁问她一句,她哪知道该挂念谁?
九哥挑挑眉,往一侧让了让,跟大变活人似的,就让出了一个曹二十五郎。
两个嫂子就抿嘴笑而不语,外加内圈伺候的女童和宫女和内侍,外圈伺候的道士和禁军,还有那三个十四岁的高坚果,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中贵人,一起注视着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幕。
赵鹿鸣头皮炸了。
曹二十五郎被曹父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这是断然没有错的
,现在伤还没好就跑出城来送她,那整个人就很憔悴。
他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透着象牙一样苍白的光泽;他的嘴唇也是苍白而干枯的,像是枯萎在雪中的花朵;他的眼睛还是那样乌黑,睫毛还是那样长,里面流转着内敛又含蓄,深情又痛苦的光华。
光是以上这些,他已经完全足够死死戳中宋朝女性的审美点了,而他今日出门,竟然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玉色的锦袍,红梅图样的腰带,身量还没长开,但这股子忧郁的气质更加让人心动呀!
这不是清贵美少年什么是清贵美少年!
又柔弱,又坚强,又优雅,又深情!
嘿!
那边那三个高坚果!
看看汴京顶配,未来的“人样子”
是什么样的!
再看看你们!
蒹葭玉树,说的就是你们!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乱飘乱飞,而且是非常愉悦,非常满意地乱飞。
这本来是个细想很冷酷,因而很令人同情的场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因为说错话被父亲逐出京城——可只要加了这一段,它立刻就让人津津乐道起来。
它甚至还终结了这漫长的,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可能干脆墨迹送到天黑的送行仪式!
因为朝真帝姬见到她这俊秀深情的表兄后,再也装不出少年老成的镇定模样了。
这个披着雪色斗篷,纤细柔弱,令人心生怜惜的少女噙着眼泪,忧伤脉脉地望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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