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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太医院的人天天守在宣明殿。”
虞莜这么问是心有疑惑,贵妃自己也有寝殿,却长居宣明殿后的佛堂,上头那两位的情况,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透着十足的蹊跷。
她轻声又问一句:“什么病?”
秦昶停下手中动作,老老实实把她抱在怀里,顿了片刻才道:
“跟老师的情况差不多,旧疾复发。”
即便有心瞒她,有些事也是瞒不住的,索性直言,“当年翼州之战时他中过毒,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仍有余毒未清。”
虞莜斟酌着这话中含意,这么看来,广义帝的病应当与贵妃无关,那么……她为何自困佛堂不出?
撇开这层不提,二十余年的陈毒,不发则己,一发不可收拾。
也就是说,其实北齐这边跟南康一样,两位开国君主前后脚倒下,不同的在于,北齐隐瞒了真相,若南康也密不发丧,让皇兄以太子之位代理国事,有阿耶余威震慑,兴许前世的金陵不会那般动荡。
“想什么呢?”
秦昶摩挲着抬起她下颌。
“唔,就是觉得娘娘一个人在佛堂,怪冷清的。”
虞莜在他怀中抬眸,两人四目相接,“我觉得你母妃不像是受得住孤寂的人。”
“什么我母妃?现在也是你母妃。”
秦昶纠正她,提前母亲,唇边漾起一抹欣然。
“你看人最准,她性子活泛,这点我随她。
那佛堂看着冷清,里头是画室,母妃她喜欢作画,说如今终于可以无人打扰,正着手准备绘制一幅巨作。”
“她画的是油彩?”
虞莜蓦地想起,那日去佛堂,贵妃从里间出来,袖口沾了点靛蓝色油墨。
“咦,这你都知道!”
虞莜抿了抿唇,“从前太极殿后面挂了半幅《五台山图》,你还记得么?”
“据说是西域僧人仿着敦煌壁画绘制的。”
秦昶想了会儿,“后殿有么?我记不得了。”
那幅佛图阿耶并不经常挂出来,虞莜看过一次的东西绝不会忘,金陵少有西域胡商,眼下倒是猜到,那画儿或许是安贵妃赠予,甚至有可能,就出自她的手笔。
小磨人精话说一半不吱声,秦昶不禁好奇,“怎么?”
想到那日佛堂中,安贵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虞莜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没怎么。”
她摇摇头,“往后我也没什么事,可以多去佛堂给母妃请安,还可观摩她绘制巨作。”
“想去你就去,我不是说了,你在这宫里想做什么都行。”
她肯和母妃亲近,秦昶自然高兴,“母妃为了我,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多替我陪陪她,也算我一份儿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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