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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霁摇头,缓缓叙述当年的种种。
眼中口中难掩心疼,那一段过往啊ooo婚礼如期举行。
三月初十,她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她成为人妇的日子。
一颗强自沉寂后的心,平静得近似麻木。
因着礼教,她在这几天都在芙蓉轩内足不出户,不见外人;而那原本夜夜抚琴,在凌晨时分乍现身影的男子,也已不再出现了。
合该是那样的,否则只会愈加深陷,对每一个人都没好处。
韩霄死了心,也好。
他……走了吗?离开踏月山庄了吗?还是会留到今天替她主婚?唉!
这不该有的牵念呀,还是让麻痹来取代一切吧!
痛自痛着,不予理会总是能过日子。
在吉时未到,新郎未过来迎娶前,在丫鬟们替她穿好嫁服后,遣她们到外边候着,留她独自品尝些微少女时光。
大红,是喜色。
碧映说全宅子上下都贴满了大红色;但颜色对一个瞎子而言有何意义呢?
母亲在弥留时,最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她,要她过得幸福,连同母亲的分一同。
她那薄命的母亲一生都未曾有机会穿上嫁服,风光被迎娶入门,此时,她的婚事也算是代偿了母亲的遗憾吧!
风光嫁人为妻,却不见得幸福;世上难有两全之事,鱼与熊掌何能兼得?
这芙蓉轩是她住了八年的地方,在今日过后,芙蓉轩依然唤芙蓉轩,而她却已成了韩家人。
世事变迁,可以是浑然不觉,也可以是瞬间改朝换代教人措手不及。
母亲呀,您期许女儿幸福,却忘了女儿的残缺是注定难有幸福的。
她坐在床下的横板上,无力地将脸蛋依入床沿的锦被中,让泪水流入其中,在这最后的半个时辰,容许自己小小的放纵,做为告别少女时代的仪式。
人生短短数十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着,又岂只有她一人?只是这般可预期的空洞,无边无际地让她心酸。
身为一个对人世没有用处的女子,老天爷给她的寿命未免太长了?长到了无意义。
门外有奇特的细语喧哗,因声音刻意压底,让她听不清,可是却多少感应得到一股焦急的气氛。
发生什么事了吗?
按着,碧映的脚步往内室冲来。
云净初连忙拭去脸上的泪,起身坐回床上,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小姐,小姐!”
呼声急切而气愤。
“怎么了,碧映?”
她柔声问着。
“我不相信!
我真的不敢相信二少爷会做出这种事!
他怎么可以这般羞辱你?
以这种方式?他不是恶劣的人呀!
夫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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