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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竹简一般写三十个字,只一部《论语》就能装满一车。
不理会呆怔在原地的吕二嫂,吕释之招手让奴仆把书抬到前头去,自己抬脚也往正厅去,刚要迈步跨门槛,却不防被吕二嫂猛的一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吕释之皱着眉头看她,等她给他个缘由,却见吕二嫂却状若疯癫的大声惊叫道:“不对!”
吕释之揉了揉眉心,“哪里不对?”
吕二嫂看了一眼屋外抬着箱子的奴仆,闭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吕释之便对奴仆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把书都抬过去,我一会过来。”
奴仆们应诺走了,吕释之这才看向吕二嫂,带着点无奈的说道:“可以说了吧?”
“哼!”
吕二嫂面色不善的一旋身往屋内走。
吕释之叹了口气,也跟着往屋内走,他站在吕二嫂身后,双手搭在吕二嫂的肩上,一边把她的身子转过来,一边哄道:“这又是怎么了?我不是都依你了吗?”
这一转过来,吕释之却骇了一跳,吕二嫂竟是捂着帕子,流了满脸的泪水。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又是两情相悦求娶回来的,吕释之见她哭得可怜,便放软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哭起来了?”
吕二嫂就势埋进吕释之的怀里,双手扯着吕释之的衣襟,哭声便溢了出来,“我怕!”
吕释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问道:“怕什么?”
“应验了,小妹的话又应验了!”
吕二嫂抬头看着吕释之,双目盈泪,颤声道:“我怕我们的禄儿,若他,也应了小妹的话,那我可怎么活呀!”
吕释之闻言,双手搭在吕二搜的肩上,把她推远了一些,俯下身子与她平视,面色郑重的问道:“什么又应验了,小妹还说过别的谶言?”
吕二嫂点了点头,抽抽噎噎的说道:“那时我们还借住在沛令家中,你跟我说小妹好好的学起了父亲,必是被父亲的话伤了心,叫我去劝她,我去寻她时,她正在看书,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小妹在看书呢’,她说……”
吕二嫂用帕子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吕释之着急的晃了晃她的肩膀,“她说什么?”
“她说,‘明年就看不得了’!”
吕二嫂带着哭腔吼出了这一句。
吕释之怔怔的松开手。
吕二嫂道:“我那时候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说等嫁了人就没有那么多空闲,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这竟然也是谶语!”
吕二嫂越想越怕,“小妹的话全都应验了,我们的禄儿!
我不管,以后那个姓刘的不能登我家的门!”
吕释之心里也乱了,乔迁宴和吕雉的婚事还可以说是小妹根据他家的情况的推测,是赶巧了,可这样的国之大政……
小妹可没法子知道始皇身边的人事情况。
所以,这都是小妹算的?!
小妹她,能算国运!
吕释之心中震动,片刻,他双手搭在吕二嫂的肩头,郑重的嘱咐道:“你再想想,小妹还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
吕二嫂静了静,末了,哭着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我心里乱乱的,就想着我们家禄儿,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好好,你别着急,这事不是小事,我知道了,也放在心上呢,等衙役走了,我就和大哥商量这事,小妹不是说他们家吕产和咱们禄儿一样么。”
吕释之一边揽着吕二嫂往床边走,一边哄道。
“你先歇会,平静下心情,再好好想想小妹还有没有说别的,我去看看那衙役走了没有。”
吕释之好不容易安抚住吕二嫂,便急急往前厅走去。
吕泽将所有整理出来的书籍装车,送走了衙役,此时也正回到前厅,见二弟面色沉重,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二弟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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