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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扶引红光满面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大家恍然,哦,原来是他来向聂家提亲了,怪不得这次及笄礼亲自来了,这样一想便说得通了。
蛮不错的,门当户对,人生得也好,两家结合象征着苍南和抚西紧密结盟,势力壮大,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至少日子更安稳了,短时间不必担心两家再起纷争。
聂照将他送出都督府,第五扶引拱手道别,喜气洋洋道:“既然下聘礼成,那事情宜早不宜迟,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吧,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不冷不热,正是个好时候,我昨晚连夜叫人卜过了,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届时我会备好十六抬花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聂照也含笑:“好,我等着。”
离得近的凑热闹的百姓竖着耳朵听,听了一阵发现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不然他们怎么会听到第五扶引说要将聂照娶进门呢?
啊这,这……
比起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听错了,第五扶引一定说的是风风光光把他妹妹娶进门。
总而言之,苍南和抚西要缔结婚约之事,是板上钉钉了,赫连玉还哭着给家里写信,好一通诉说自己的委屈,又跑去姜月面前掉小珍珠,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说:“好端端,你怎么就要嫁给别人了?咱们之前不是处得好好的吗?”
姜月拍拍他靠在自己肩上的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回头见聂照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好像捉奸似的,她想起昨晚的承诺,手忙脚乱连忙把赫连玉推开:“就算我跟别人在一起,我们也还是好朋友。”
她用拳头锤锤自己的胸口,又慷慨地锤锤赫连玉的胸口,做出兄弟哥俩好的模样,瞥着聂照的表情果然松缓了许多,才舒一口气。
聂照转身离去,不愿意再看他们两个。
以前他没有名分,是以她兄长的身份存在,所以他无论是生气还是吃醋,都要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不好越界,以免令她觉得自己心胸狭窄。
可如今他有了名分,姜月怎么还能和这种人拉拉扯扯?她昨天答应过的事情,只是在哄他吗?还是说,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
姜月觉得真的很不对劲,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是一家之主才对,但怎么看见三哥还是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甚至现在更有负罪感了?
这个事情她得好好跟三哥谈一谈,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能还像对小孩子似地对她。
她一抬头,想找聂照的时候,发现他人没了,问过周围的人才知道他在书房拿了些东西,出门去了,临走时候说很快回来,她挠挠头,干脆去书房等他。
书房虽是重地,却对姜月从不设防,她进出自如,聂照在靠窗的地方安了一张桌子,平常无事,她就在那张桌子练字读书,方便聂照盯着她。
姜月没想好怎么措辞,只好背着手在书房里绕圈,随手拨动书架上的书,其中几本错落夹在里面的诗经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余书都是分门别类整齐排列在书架上的,
只有它们被分散放着,
这不符合聂照平常的习惯,难不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姜月抽出其中一本,上注为大雅,发现书皮竟然也是松散的,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并不是“文王在上,於昭于天”
,也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本家常菜谱,“酸笋老鸭汤要选取三年以上的老母鸭为宜。”
纸张有些被折起做了标记,上面还有聂照的批注,他是认真钻研过的。
她连忙抽出其余几本诗经,发现要么也是菜谱,要么就是教人女工的书,或者是如何做妆娘的,其中都有聂照详细的批注。
做得成功的,他会说有用,不成功的,他则会在折页打上重重的叉。
而最新的一本,叫《嫁衣的缝纫与制作》,是教人如何制作嫁衣,以及如何刺绣的,他看样子才读了两三页。
姜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鬓发,蹲下摸索暗格,听到吧嗒一声后,拉开抽屉,里面满满当当放着的,都是被换了皮的书。
她呼吸不由得一滞,慢慢把抽屉推回去,才有些意识到,生活中逐渐令她过得舒服的小事,都是聂照一点一点自己学出来的,如果今天她没有在书房逗留,没有认真看过他的书架,那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自己做过多少努力。
所以他付出了这么多,小气一点又怎么样呢?
“主君回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叠叠问候声,姜月心头一紧,连忙把自己抽出来的书方回原处。
他既然套了皮,那就是不希望大家发现。
聂照见到姜月站在书架前,先是一怔,继而不着痕迹地将她驱离开书架附近,才问:“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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