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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如全然没发现自己的逾矩之处,当真把自己当做谢府的家眷一般,站起身来侃侃而谈,“小女在家中听母亲说起过一点管家之术,府中经年的婆子惯是偷奸耍滑的一把老手,我母亲也是深受其烦。”
沈玉如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乳母,与她关系亲厚,嬷嬷拼命向她使眼色让她坐下闭嘴,她却全然当做没看见,一心要在老太太和太夫人面前出这个风头。
殊不知在旁人看来全是洋相。
“为了制约这些泼辣刁钻的仆妇,我母亲便将这些仆妇及其家眷全都登记造册,向来衷心老实的便对她丈夫子女加以重用,而那些偷奸耍滑的就全都逐出府去,形同连坐。”
她面上全都是骄傲,当年沈家主母治家之术可谓是满京里都赞扬过的,谁听了不赞她雷霆手段。
可谢家这几位全都讳莫如深,面色也都有些怪异。
谢老太太微咳一声,“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谢府受皇恩浩荡,又受百官监督,不宜如此。”
刚出了司婆子一事,差点给谢恒仕途造成影响,大家都是战战兢兢,谁还敢真正不留余地严惩刁奴,便是余氏这次,也只是小惩大诫,没真正对刘婆子怎么着。
沈玉如被驳了一嘴,面上有些不好看,还想再辩,“可是……”
被她乳母妈妈一把扯了回来,“小姐是闺阁女儿,哪里懂那些治家之道,说了这半天想来也口渴了,快坐下喝口茶。”
沈玉如瞥她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李满禧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低眉顺眼地喝着手里的茶,半点没掺和的意思,余氏想起什么看了她一眼。
见她不像谢悦那般不屑之色浮于面表,也不像沈玉如那般躁动求功,反倒是一副胸有沟壑的模样,她想起谢恒曾与她说的话,心里微动,突然开口问她:“黎姨娘可有什么想法?”
李满禧没想到会突然提起她,面上有些微讶,有些反应不及,一时也没说话。
谢老太太反倒先有异议了,“好好的问她做什么?”
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
余氏冷哼一声,“便是外人都可以随意插嘴两句,这是谢恒正经的妾室,也算是她的内眷,有何不能说的。”
说罢便看向李满禧,“狸奴,你心里若有便宜的方法不妨说出来一听。”
再推辞便显得不识好歹,李满禧略微斟酌一番,说道:“其实贪欲起于权力太大,若是权柄互换,彼此之间想来相互不服,也就无处可钻空子。”
余氏皱了皱眉,面向她那侧,“哦?仔细说说看。”
李满禧笑了笑,“这也只是妾身心中一个想法,并不知道可行否,妾身是想,若是将各位管家婆子手中所管事务每三五月做一次交换,想来还没摸清个中门道便要权柄她移,可能就来不及贪墨公银。”
余氏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无赞叹的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
温夫人听这话掩唇一笑,“黎姨娘恐怕是想得太过简单了,如此一来就算她们第一次轮到某个岗位时来不及做鬼,那等她们摸清楚了其中关跷,第二次还不是会从中牟利?”
“的确如此。”
李满禧将手中茶碗放到桌上,“可若是她们手下的二把手也在定期轮换便可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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