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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日子在东宫可有被皇嫂发觉不对?”
他有些担心,“一直拖延着拒不见文小将军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久了,他定会发觉不对。”
众人皆知淮安侯世子入宫救驾,反被太子刺了一刀重伤,被丢出宫门之时,眨眼间消失不见,有人猜是被扔进了乱葬岗。
总之,淮安侯府的日子极不好过,皇城里也人心惶恐,城门唯有固定片刻时间才会打开。
“臣已有对策。”
姚宣辞将自己的打算简洁明了解释一番。
“明日我便会离城,到时皇城里的一切就交由四殿下打理,羽林军已经有了宫中布局图纸,待坤龙殿几位老臣子被救出去,殿下莫要心软。”
安文卿重重颔首,唇角紧抿着侧目看向龙榻。
眼下唯一的大麻烦便是守在边城疆关的文家,文家祖辈乃是开国将门,在军中的名声极为响亮,若父皇迟迟不醒,群臣难以听从他一个皇子之令,对付文家……着实吃力。
姚宣辞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上一世他大权在握,辅佐新帝之时教导过不少,可眼下四殿下不是那个年幼稚嫩的新帝,若想从群狼口中夺肉,那就凭自己。
而且他已经收到了来自阿琼的信,才知道白鸦偷偷摸摸给涑州递消息告状。
姚宣辞驾马离开皇城那日,天空阴沉沉的,自空中飞舞的雪花扑簌簌落在枯树枝头,辗转落在地上,被飞踏而过的马蹄踩碾入土地。
男人一袭墨色大氅纵马飞驰在无人之道,白锦头巾遮掩住了他大半张俊脸,仅露出一双凌厉深邃的凤眸,宽厚的肩头已经落了不少雪,大氅被寒风吹扬起,骏马速度不减反快。
他乘着风雪,经历山水,去见最重要的那个人。
已经沉睡了许久的这一世的姚宣辞缓缓醒来,看到漫天飞舞的寒雪,总觉得这样一场大雪极为熟悉。
很像梦里那一场快要把清瑜院掩埋的雪,他恍惚的想着。
他主动沉默潜伏好一阵子,便是为了不激怒上一世的自己,给自己留有几分余力,被惊醒时还是上一世的他将匕首握柄交到了太子手上。
他真怕这人会为了争夺身子做出难以收场的决定,趁太子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拼劲力气将匕首刺进太子的胸膛。
随后,他陷入了沉睡,可模糊的感受自己这些日子似乎做了一场梦,梦见了……梦见了终日哭泣,时常癔症的岳母?
他不太记得了。
停止了无用功的回忆,这一世的姚宣辞低声询问,“现在是腊月的什么时候了?”
“腊月十二。”
面对他的出现,姚宣辞平静极了,声音被白巾捂着,又被寒风吹散,“一路疾行,到鹤城之时该是廿八廿九,能赶上除夕。”
顶着风霜追上来的白鸦疑惑的大声道,“公子,您刚刚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姚宣辞斜瞥他一眼,收回视线后看见远方模糊可见的房屋,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前面有处客栈,今晚在此地安歇罢。”
随即扬起马鞭,策马往前,白鸦急忙跟上,身后的侍卫也加快了速度。
原本是文将军见拦不住固执的“太子”
,便派了一队兵将跟随,一出皇城,姚宣辞便拔剑威胁他们回去,换成了自己的人。
漫天风雪临到傍晚之时便渐渐停下,站在窗口望去,外面白雪皑皑一片反着银光。
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林寂静无声,风在林间呼啸而起,发出令人惊悚的哭嚎声,在昏暗的天色下染上几分诡异阴森之感。
白鸦推开房门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见自家公子正坐案桌后,每日一遍读着夫人送来的那两封信,便干脆道,“公子,客栈还有一床厚被,属下给您抱来了。”
姚宣辞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头也没抬,“放下吧。”
“属下给您铺上。”
白鸦潦草两下铺好,满意离去。
而姚宣辞提笔,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两字写下,看着布满字迹的宣纸,微微勾唇。
这一世的姚宣辞忍不住道,“孩子出生该是在春夏之时,这岁寒二字不妥吧?”
姚宣辞心情颇好,甚至与他讨论,“那安岁如何?平安度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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