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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哦哦!”
我识相地抓起裙子下摆,小跑着追上去。
繁花似锦的裙摆在鞋尖泛起一层层波浪,我得小心不让它绊倒鞋尖。
掠过门口的阿芙罗拉,没有时间和她问好,笑容也只来得及留下还未完全绽开的半个,就急急忙忙追上前面的背影。
我没有胆量让弗拉基米尔等等我,这个世界上有他需要为此停留的人吗?我仍然不明白,我也不需要尝试,踩着他的影子坠在他身后,被晨曦延展的面目全非的影子就够了,似乎也算在弗拉基米尔面前,悄悄躲避起来。
只是暂时的。
巴甫契特堡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明处在暗处,看得见看不见,他们的信念和传承是巴甫契特里的一颗颗螺丝钉,尽忠职守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推动这台古老而辉煌的巨大机器,承受住历史的巨浪滔天,洗涤铅华磨难,一步又一步,将历史的尘土踩在脚底下。
然而此刻,除了走路的声响,和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外,我没有听到任何人类活动的声音。
“我们会结婚吗?”
我看着自己完全笼罩在阴影里,竟然严丝合缝般,像是嵌进一幅完整图画中的一颗拼图,彩色玻璃投射下的光晕忽明忽暗,绕花了我的双眼。
我就是突然,想问问他。
他的背影一顿,脚下也慢了一瞬。
趁着这个空隙,我赶紧加快两步,走到了他的身侧。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好像是变声期后期的男孩子,但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压抑。
弗拉基米尔的身体似乎束缚着某一个地方,连我都不由自主地感到紧绷起来。
他停下脚步。
“你不是一副很伟大的样子吗?”
他红润的嘴唇轻飘飘地吐出满满恶意,“自我牺牲,自我奉献之类的,明明只是马尔金家的养女而已。”
“你啊,到底知不知道婚姻是什么?”
弗拉基米尔觉得有些好笑,一丝讽刺的笑声溢出他的嘴角,没有挂上丝毫温度,犹如这片大地上永冻的冰原雪川。
我死死忍住退后一步的念头,这幅模样的弗拉基米尔我是第一次看到。
无论是神秘的,冷漠的,高贵的,步步紧逼的,似一阵飓风以强势不可抗拒的姿态进入的他,都未曾如此时这样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蹭过,血花渗出,疼痛肆意。
“嗯,我知道。”
我知道的。
妄想是遥不可及的上一世,只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乖乖听话,医生们就会在病房门口的白色姓名贴纸旁打一个黄色的小勾,这意味着我也许能够在每日午饭后,得到一段时间自由活动,长短取决于护士们的心情和她们是否有约。
如果有约会,她们会提早开始晚禁,如果没有,我会拥有稍微长些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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