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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微喜滋滋地应下,立即去内堂更衣梳洗。
巍峨庄严的乾清宫正中摆着天子的金龙大宴桌,东侧面朝西摆着皇后的金龙宴桌。
虽然仁孝皇后徐皇后早就仙逝了,但是在这迁入紫禁城新宫内的第一次宴会上,永乐帝朱棣特意给徐皇后单独备下一桌,是追思还是作态,自是无人能晓。
然后是东西一字排开的是内廷主位宴桌。
西边头桌:是贵妃,二桌惠妃、淑妃,三桌顺妃、德妃;四桌是丽妃、贤妃,再往后就是婕妤和昭容、昭仪、美人等位分。
而东边二桌,则是太子妃与太子侧妃。
东边三桌起是皇太孙妃并太孙诸嫔。
四桌以后是诸亲王、郡王府的女眷。
另设陪宴者,即有封诰的夫人,若干桌。
到此时才会真正明白在这后宫之中,一切的主宰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天子。
其余的,既使是太子也只能在外廷宴请群臣诸王。
只有朱瞻基,虽已过了弱冠之年,原本也该避嫌,可是得天子隆宠,也得以在内廷侍宴。
此时,朱瞻基左侧主位,坐的是胡善祥。
原本按照位分,他右侧应该是袁媚儿和曹雪柔两位侧妃,若微入府最晚,位分最低,该坐在下首。
可是从一入宫门时起,朱瞻基的手就紧紧拉着若微,仿佛她随时可能会消失一般。
直到入座之时,还执意拉着若微坐在自己右侧。
若微自小长在深宫,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不仅坐次,就是杯碗羹匙,都透着森严的级别与身份,所以她微微有些忐忑,偷偷看了眼瞻基,瞻基则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儿。
坐在下首的袁媚儿突然响起一阵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
“媚儿在笑什么?”
胡善祥举止大方,面上一派端庄贤静。
看得出来,今儿她是精心妆扮过的。
身上穿的是只有皇太孙正妃才能独享的大红色霞帔广袖对襟翟衣,头上是七翠二凤双博鬓冠,这样的按品正妆,让她显得风华绰约,端庄得体中又透着温文尔雅。
朱瞻基的眸子微微一扫,与她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她的脸不由唰的一下便红了如同飞霞流云。
朱瞻基看了,心中不免有些怜惜。
白白担了三年正妃的名号,却至今没有与自己圆房。
即使如此,还要在人前人后保持着一份淡定与得体。
以前若微在宫外,自己一门心思只想着怎样才能赢回若微。
对于胡善祥,不仅是疏忽,更有着隐隐的恨意。
因为正是她的突然出现,才会挤走了从小跟自己青梅竹马的若微。
然而如今,若微回来了,两人夜夜缠绵,享受着鱼水交欢的幸事,才知道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是何等的难挨。
想到此,便对她生出丝丝的怜惜与好感。
如今放眼望去,不仅是胡善祥,就是温柔如水的恭仪曹雪柔,娇媚艳丽的敬仪袁媚儿,似乎都鲜活起来,看在眼里,也分外赏心悦目。
袁媚儿娇笑连连,微一侧首,拉起若微的纤纤玉指,这才说道:“刚刚媚儿是在笑,从一进宫门开始,咱们殿下的手就始终牵着孙令仪的手不放。
媚儿不由在想,莫非是孙令仪的手里藏着什么宝贝,咱们殿下怕人抢了去不成?”
此语一出,朱瞻基脸上微有些窘意,不由轻“咳”
一声,只把眼眸转向若微。
若微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容,被袁媚儿拉着的一只手握也不是,抽也不是,只得说道:“袁敬仪的手玉如凝脂,柔弱无骨,才真真是一宝呢!”
“真的吗?”
袁媚儿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仰着青春四溢的笑颜索性伸了另一只手递给瞻基:“殿下说是,才是真的!”
朱瞻基看她一派天真、娇艳可人,原本就生得肤如白雪,又常常喜欢穿一身桔色的衣裙,更显得媚态横生,玉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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