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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了!”
父亲停住了,把头转过来。
“喂!”
胡一曼大动作甩动折叠刀。
“这里打劫!”
父亲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迷惑,仿佛要在弥天大雾里找出一根蜘蛛丝。
他沉默,不动,胡一曼也不动,右胳膊清晰地感觉到副院长脖颈上的胡茬子。
对峙的持续时间比胡一曼想象中要久。
她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沙漏替换了她的身体,沙子无情地从她的脑部方向簌簌落在脚步方向,等全部落下去了,她除了冲上去抓人,估计也没辙了。
“报告马队,发现情况!
……好,我就在现场,我立刻处理,”
父亲朝着没人看的方向说完这句话,然后转向女儿,“冷静一下,我是警察,快放开他。”
“你过来我就放开他。”
“快把刀放下。”
“你先从栏杆翻进来。”
父亲又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双手按着栏杆,往上一撑,简直可称矫健。
但这一把没撑上去,身子反而往下缩。
胡一曼差点惨叫,而父亲又加了一把力,这次撑上来了,腹部压着栏杆边缘,往前一转,屁股着地。
他按着膝盖徐徐站起,似乎是因为摔了这一下,刚才很严肃的表情变得有些懵。
胡一曼后退两步,说,你过来。
他眨了眨眼,也就慢慢地跟了过去。
胡一曼迅速收起刀,一把推开副院长,上前抱住父亲,感受到手掌心满满一把正在颤抖的皮包骨,她呼出一口长气。
下楼梯的时候,父亲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只手紧紧搂住胡一曼的腰,头部靠在她胸脯上。
这让她不适,但她不能松手。
“英子,天冷了,回家吧。”
英子是他年轻时对胡一曼母亲的爱称。
“好,我们回家。”
在护工的帮助下,她把父亲送回卧室。
给他盖上铺盖后,他抬着头,看着天花板,眼神中有一种隐现的愁绪,嘴唇闭得死死的。
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胡一曼不得不把父亲的手指一只只掰开,收回被子里。
她和副院长走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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