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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公子虽然为人内敛沉默,内里却冰雪聪敏,几次三番下来,自觉无趣,干脆不赴这种场合。
即便有谈得来的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月通信一二封,已是极限。
加上屋里女眷极多,除了母亲、祖母,就是无数个他总是记不住名字的丫鬟。
因为薛氏不喜欢自作聪明的狐媚子,这些精挑细选出的丫鬟都是吃苦耐劳却嘴讷的,他问一句,她们不得其意,只胡思乱想,恐伺候不周,怕得不行。
时间长了,他干脆寡言少语,能不麻烦,就不麻烦。
少年人,即便再老成,毕竟需要一点言语。
这几日衡南搬到东院去,好几天没出现,半夜他习惯性地摸床上“界碑”
,看自己新增的妾室是否又把它踢翻,蜷成一团,脸埋在他袖子里,却想起书本早撤下去;没有衡南坐在椅子上跟他一块儿念书,一起吃饭,胡乱说话,竟让他感觉到孤寂。
才这样想着,门便开了,衡南进来脱了外裳,只呆立在门口。
盛君殊搁下笔,愁绪一扫而空:“我新写了一篇文章,坐过来看。”
衡南一步一步地蹭过来,抬起头,总感觉和前几天有些不同。
盛君殊看她两眼,原来她脸上揉了胭脂,愈发显得眼尾褶明艳,瞳仁像琉璃镜一般黑。
如此盛装打扮,挨过来的时候,身上却含着股冷气。
盛君殊捏了她的袖子:“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这么一句,衡南的眼泪想往出涌,拼命忍着,咬着唇别过头:“屋里碳少。”
这算怎么回事?盛君殊叫人生碳,见剩的还多,便道:“把咱们屋里的碳都拿到东院去。”
东院很偏,又远,光走过来就得一刻钟。
外面天冷,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把衡南安排到那里,其他院子是否有了安排。
内院事都是母亲和祖母在管,没让他费心,故而也不好置喙,须得观察看看。
“公子。”
丫鬟为难地看了看碳,意在劝阻,“这屋剩下也不多。”
盛君殊只道:“拿去,以后都从我屋里拿,没有了,再让人给我屋里送。”
这家里缺了谁的,都缺不了他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衡南紧张地立在他背后,扯着袖口,盛公子的背影直得像棵松,像个兄长。
勾栏出身良家的姑娘说过,有兄长很好,兄长和丑陋的男人不一样,就像一棵树,出什么事都挡在妹妹前面。
但她没有兄长,面上不屑,心里很妒忌。
坐回去,盛君殊写着写着,忽然问她:“还像原来那样,睡在这个屋怎么样。”
“……不用。”
答得含糊。
盛君殊一回头,衡南忽而整个儿靠在他身上,额头上都是汗珠,脸色很红,闭着眼睛,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热乎乎的,全扑在他脖颈里。
盛君殊惊道:“衡南,怎么了?”
衡南心知药效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着他,她很后悔来前吃下去两颗药,只缩成一团,谎称道:“我肚子疼。”
盛君殊忙站起来。
衡南被连拖带提地抱到床榻上,领口拱得敞开,盛君殊背上生汗,上下看了看,斥道:“看你勒成这样,自然喘不过气了。”
他忙伸手绕到背后,三两下把那紧得过分的束腰解了,衣服一松,更是不行,她整张脸通红,揪着被子呜咽起来。
束腰一解,上襦向上翻,露了一角白嫩的肚子,盛君殊应该给她把衣服合上,但见那肚脐小巧,看上去可爱,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盖在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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