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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的?”
余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你干什么了,撞成这样?昨儿还没见
他烦躁地接了话,“怎么撞的,经过您真想听
这要是说出来,可能不太相宜。
余老夫人讪讪扯开了话题,含笑问新媳妇:“好孩子,你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给你预备。
余崖岸觉得他母亲太体恤了,何必这么抬爱她,便道:“我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还用特意预备?余老夫人望向他,“啧!
有时候任何语言的表述,都不及这一声“啧”
,来得具有震慑力。
这下他彻底不说话了,转身在一旁的圈椅里坐下,闷着头,一口接一口地灌起了茶。
如约不大自在,面对这位余老夫人,总有种别扭不安的感觉。
原先她只想尽力应付她,两下里不需要多亲近,敬而远之就好,可谁知余老夫人的热情,大大超过了她的想象。
或许是因为没有女儿,儿子又常年在外忙公务,逮住了这个假媳妇,也如获至宝。
但如约难免恨屋及乌,她的儿子杀光了她全家,她实在没办法和仇人的母亲表亲近,和睦共处。
余老夫人的话,她也只是有分寸地应对,倒是那老太太,是个很懂得过日子的人,学着酒楼的样子,在家置办了菜单。
如约说吃得家常就好,她干脆把菜单送到她面前,指着这个说不错,指着那个又说可以尝尝。
“千万不要拘着。”
老夫人极力用她的方式,安抚着初来乍到的新媳妇,“我听元直说起过你的境况,你自小没有母亲,必定很孤单,往后就拿我当自己的母亲看待吧。
元直先前有过一个媳妇,是不假,但事儿过去了,你心里不要有疙瘩。
说是续弦,其实和原配没什么两样,宫里也是看重的,迎亲当天就放了恩典,往后也没人敢小瞧你。”
顿了顿又想起来提醒,“说起造命,明儿一早还要进宫谢恩呢,可不能误了时辰。
是了,有造命在身,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凡动用宫眷的大典,必少不了造命作陪,机会虽不像原先在宫里那么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于是勉强打起了精神,如约说是,“媳妇今儿不成体统,晚起了,明天一定早早起身,不敢耽误时辰。
"
余老夫人笑呵呵说:“你是宫里出来的,我知道你严谨着呢。
昨儿亲迎,忙活了一整天,起不来也是应当的。
咱们家不讲究这些,像平常元直休沐,他睡得晚一些,我都由着他。
又不是礼教多森严的人家,非得晨昏定省,咱们家随意就成,只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
想来是经历过晋王篡位的风波,余崖岸也九死一生过,身上那么些伤,足以让他母亲只求平安了。
但他们懂得求平安,却让别人死无葬身之地,余家人的岁月静好,让她觉得老天爷实在不公,做了恶事的人,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越是心绪起伏,越要耐住性子。
昨晚她听余崖岸那些诛心之言,有两句话说得很对,她太急躁了,沉不住气,总想着明目未可知,急于在今天就办成大事,这样不行。
急了容易露马脚,容易让人逮住错漏,除了自投罗网,一无益处。
人要应时而动,这话她想了又想,悟出些门道来。
看似不利的境况,为什么不能扭转过来,为她所用?先前是她忌惮余崖岸,但一场婚礼之后,某些利害悄然发生了转变。
明知她是许家遗孤,他不拿她正法,竟还娶了她。
这高明的猎手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日后战战兢兢的,就该变成他了。
轻舒一口气,她的唇角浮起了浅笑,眉眼也愈发生动了,顺服地应承着:“这是婆母体恤我们,我们却不能拿婆母的宽仁当福气。
大人平目忙,得了闲就让他歇着吧,媳妇没什么要紧事,往后多替他在婆母跟前尽孝。
余老未人听得高兴,但坐在圈椅里的人,眼眸却沉了沉,
中晌一起用饭,不便说什么,等从老夫人院里辞出来,他才对她撂下一句适:“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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