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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时南絮在京城迎来了春节新年。
临近除夕夜的时候,每回上街时南絮都能听到街道两旁摊贩的吆喝叫卖声,耳朵边捕捉到了一个摊贩有腔有调都像是在唱歌的吆喝声。
“蜜嘞——冰糖葫芦哟,冰糖衣,刚蘸得晶莹剔透。”
时南絮听了许久这抑扬顿挫的叫卖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一个任务世界一直待在宫中,很少能够见识这种风俗人情,如今听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思及糖葫芦那甜脆含酸的口感,时南絮有些馋了,侧首同陪自己上街的侍女说道:“是卖糖葫芦的吗?”
侍女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大串糖葫芦沿街叫卖,笑道:“回小姐,是长街里头出了名的朱老头,长乐公子常给小姐买回来的就是他家的。”
时南絮抿了抿唇,“你去替我买一串不对,串好了。”
想起来身后一直帮忙拎着一大堆零嘴和话本子的四喜,时南絮改了话头让侍女去买串。
两人辛辛苦苦陪她逛了这么久,还要费口舌给她讲都有哪些人哪些事,连串糖葫芦都不给他们买也太过吝啬了。
而且,时南絮掂了掂手中装了银钱的荷包,长乐生怕她不够花销的,非要给她这般多银两铜钱,花不了他还会生闷气。
回小院子的时候人手里都抱满了东西。
冬日里天黑的快,还下起了大雪,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院子里才扫开的地面就又积满了雪。
买回来的冰糖葫芦还剩了几颗,时南絮感觉有些吃不下了就放进了壶里,邀着几个侍女和四喜一同到院子里玩雪。
江慕寒离宫回来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廊亭下依旧点着灯。
每当他回来瞧见那盏灯都要愣上片刻。
时南絮双眼看不见,这盏灯为谁而点的不言而喻。
院中还传出了少女嬉戏打闹的欢笑声。
江慕寒静静地立了半晌,陪同他归来的指挥使一眼就看见了那棵绿叶已经凋零了的桂树上挂着的一条红绸和木牌。
是从念慈寺里求回来的同缘牌,素问念慈寺大殿前的榕树求姻缘最是灵验,因此不少姑娘家和公子少爷来求红绸带姻缘牌。
那日办完案子回大理寺路过念慈寺的时候,督主恰巧撞见了锦衣卫队里头一个年轻人正趴在榕树下的桌上仔细写着什么。
指挥使心道不好,却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提醒这人,就见督主悄无声息地立于他身后,安静地看着此人神情十分认真地一笔一画写下自己恋慕着的姑娘家名字。
“此为何物?”
身后传来一声阴柔冷淡的声音。
这标志性的嗓音简直不要太熟悉,吓得刘之瞬间直起了身转过来行礼,“督主!”
只见陷于雨雾中的江慕寒抬手,随手拨弄了两下挂在树枝上的红绸木牌,“此物是用于何处?”
站在江慕寒身后的指挥使有些踌躇犹豫了起来,那个年轻的锦衣卫也不敢乱开口说话。
谁人不知督主素来是不信神佛因果鬼神的,有一回诏狱里头的一个罪臣死前打骂他这般阎罗做派,是要下地狱的。
可督主却笑了起来,笑弯了一双凤眸,温声道:“若要下地狱,咱家早就该被阎王收了,不过也得看阎王敢不敢即刻收咱家呐。”
指挥使眼睛一闭,终究是怕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受罚,为他开了口,“回督主,这是念慈寺里头的同缘牌,说是请回家中挂在树上,能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话音落下,指挥使和这年轻的锦衣卫都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督主训话。
但江慕寒并未说什么,而是行至那挂着未曾写上墨迹木牌的架子前,修长的手指划过,最后停在了一块刻了桂花纹的木牌子上,顺手便取了下来收进了袖中。
这下两人都愣住了,督主要这物何用?
如今,指挥使可算是明白了。
倒是没想到向来淡漠冷清得没点人气的督主在这小院中藏了个美人。
回过神的江慕寒踏进院中的时候,时南絮虽然看不见却和几个侍女连带着四喜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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