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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打断她。
她看向姜瓷,一贯严厉的眼神今天竟有些温柔,她说:
“只不过是绣法罢了,教给他,你无需感到愧疚。”
她将近八十了,这是她一个老太婆,唯一能给孙女留下的礼物。
*****
外婆之前是想找个继承人的。
先是她妈妈,姜月。
奈何女儿顽皮爱运动,一点都坐不下来按捺着性子做针线活,外婆只好随了她去,让她报了警校。
接着便是外孙女,姜瓷。
从小就看得出来是个文静乖巧的姑娘,外婆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知道姜瓷有双灵巧的手,这手用来拈针再好不过。
结果姑娘文静心灵手巧不假,爱好捏泥巴,唯一拿针的机会就是在泥巴瓶上雕刻。
外婆的继承人梦,又破碎了。
这些年来她有想过找外人,但现在学刺绣的人少,能够耐得住寂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外婆还不愿意教给男的,这合适的人选就更没几个了。
没有就算了,她曾这样想过,大不了带着这份手艺入土。
结果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个男娃娃,还是年轻时死对头的孙子。
这孙子心灵手巧,悟性极高,还有毅力(指死皮赖脸),外婆说不动摇是假的。
但怎么着都要好好“考验”
一番再传授吧?
这不,考验也考验过了,还能顺便为孙女谋个好差事,外婆觉得挺好的。
她准备着晚上的晚饭,好心情地想着。
但与此同时,姜瓷就没那么好受了。
她并不知道外婆已然知晓她在叶城的一切,只当是外婆“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投敌。
自责失落一下子涌上心头,拿着笔的手迟迟停留在离纸还有两三厘米处,面露难色。
韩明珠早就回到镇上,拿着时溪茗预付的定金去找唐爷爷了,眼下客厅里就只有姜瓷和时溪茗两人。
时溪茗记着她听不清,俯身凑近看她,“你在犹豫什么?”
姜瓷拿笔的手一抖,差点没划到纸上,急忙把笔盖盖上放好,她说:
“我觉得,应该没必要带着外婆回到叶城去吧?我在这里也能创作……”
“也是,”
时溪茗点点头,又说道:“可是你在这里买设备,等装修也需要时间,这样怎么保证时装秀进展顺利呢?”
这便是时溪茗在合同里加的霸王条款了。
姜瓷需要前往叶城进行创作,以便根据时装秀调整陶艺创作风格,顺便时溪茗这个“甲方”
还能时不时地上门查看进度。
而带上外婆……
时溪茗表示,只是为了她方便照顾老人家。
姜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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