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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虚长几岁,有几句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让太子见笑了。”
路子真年近三旬,家中孩儿最大的都已满十岁,语重心长道:“为人夫者,与为君是一个道理,身为一家之主须得竖立威信,常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小如一家,妻妾儿女那也跟小鱼小虾一样脆弱无依,全指着家主才有安稳日子过。”
他尽量让劝诫的话听上去顺耳些,“臣的意思是,太子对熙沅殿下极为用心,大小诸事都替她思虑周全,但对女子过分迁就,须防日后恃宠而骄,于家不宜。
岂非一片好心反成就坏事?咳,太子您说……是不是?”
秦昶垂目静听,虽不赞同这番言辞,为着体现明君气度,反驳得很是温和。
“子真言之有理,不过公主毕竟不比咱们这些男子,长途跋涉路途艰辛,她生来没受过这样的罪,孤既娶她为妻,自当善待有加,南北两地差异甚大,她要适应也不是一日两日,没必要刚一上路就急着立威,反倒易令人心生变。”
这话要换成他一贯的说法便是:好不容易娶来的,半路气跑了你赔得起么?
路子真感佩太子宅心仁厚之余,心中暗叹:太子这趟娶回来一位祖宗。
秦昶这厢刚替虞莜辩解完,扎营时到后面去找虞莜,见到眼前这幕,先前的大度全都飞到九霄云外。
流民
“走吧,不必管他们。”
还有一个多时辰太阳才落山,这会儿日头刚好,不晒又暖和。
虞莜下令提早歇下,倒不光为坐了一天车,想下来松泛松泛,主要敞奴平常在琼华殿自在惯了,突然被圈在狭小车厢一整日,再不放放风,更该蔫巴了。
再有鹦哥虽没敞奴那么娇气,也不能指着好欺负,就一直装黑糊弄它,命丹朱把鸟笼子挂到树上去,让它感受一番山林风野,自己则抱着猫儿,沿着山花烂漫的小道信步朝坡顶行去。
此地离金陵不足百里,高处可见滔滔淮水向东奔流,虞莜曾来过几次,是个观日落的好去处。
前世她并不是整日待在宫室中的金丝雀,南康东西纵长千里之地,几乎一一踏遍,车马劳顿对她来说,倒也算不得艰难。
“你提早命人扎营,就为了溜猫溜鸟?”
秦昶找到她时,人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拿着根长草逗猫,红裙长摆铺洒在青草地上,红绿相映,妍丽得让人挪不开眼。
心头的气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只余无奈。
虞莜把长草扔给敞奴自己玩,直起腰一手bg韩漫bow韩网漫话独家更新晓说裙午贰4久0八192撑在身后,迎着夕阳睫羽轻敛,白玉无暇的脸庞仿佛渡了层金光。
秦昶盯着她额角柔软的碎发,很想伸手过去替她拂开,听她敷衍应声:
“是啊。”
“驿站虽比不得皇宫,好歹有瓦遮头,你今儿晚上打算睡在这荒地里。”
秦昶忍不住吓唬她,“万一夜里有狼。”
“不是有你这狼祖宗在么。”
虞莜杏眸微抬,眼底盈着些许笑意,“我睡车上就行,这一路又不是处处都有驿站,迟早的。”
合着就他一人瞎操心了,秦昶挑眉,“你若想沐浴恐有不便,我让人找水去了,不过这附近没什么大河,只能找些小溪流,水质可比不得你用惯的玉山泉。”
虞莜勾唇显出两个娇俏梨涡,指着不远处青山密林间,隐露黄檐一角,“那边是青峰寺,他们有口不错的温泉眼,待会儿看完日落就过去,这里的斋菜做得也好。”
“敢情你这趟是出来玩的?”
秦昶明明已被勾得心痒,也想去泡温泉,另一边,责任又令他难于取舍,好声好气劝说:
“庆州那边今冬早雪,路上行程耽搁得久,往北越难走。”
原本由金陵至洛阳,可由淮水乘船向西到唐州,折而向北,再走半月余可抵洛阳,近六成水路,虽说脚程慢,好处是不累。
制定好的行程送到琼华殿,遭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坚决不同意坐船,非要费劲劳神走陆路。
“就是越往前越冷,才要走慢点啊。”
虞莜慢吞吞说道:“南康的太阳,晒一天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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