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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遥太清楚贺兰涯的性格。
贺兰涯骨子里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傲劲儿,他也许是把自己纳入了他的“自己人”
范畴,所以不能忍受她朝别人卑躬屈膝。
贺兰涯负伤把她从受人猜忌、欺凌的工作环境里拉出来,在这里冷着脸关怀她,慕星遥会充满感激吗?
不会,她只会想敲掉贺兰涯的头。
慕星遥柳眉一凛,凶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你带着伤到处乱跑做什么啊?现在好了,跑是跑了,爽是爽了,接下来几天我们吃什么?”
慕星遥充满不快,气到深处,她直接靠在树上,撂挑子道:“现在没有药了,也没有肉,你等着今天伤口裂开、发炎活活痛死算了。
我真的是不理解你,几句口舌争端算什么,我本来都忍了这么多天,再忍一段时间你的伤好,你就可以帮我了,你偏偏在这种时候帮倒忙。”
伤口二次裂开,再养好可就难了。
就相当于慕星遥前几天的打工生涯都白费了,她能待见贺兰涯才怪。
想想她天天在烈日底下教那群兔崽子箭术,还要被猜忌怀疑,如今满腔努力彻底付诸东流,她本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既热又累、悲从中来,一脚踹在地上的石头上。
石子儿飞起,正正砸在贺兰涯的小腿处,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泥印。
慕星遥顿了顿,本来觉得不好,想要道歉,又恶从心头起觉得贺兰涯都能活蹦乱跳跟踪她了,被砸一下也没什么。
她别开脸,一点歉意也看不到。
贺兰涯:……
贺兰涯倒没有生气,他的伤口的确没好全,也不想弯腰拂去衣上尘土,就这么忍了这块不大不小的痕迹。
贺兰涯道:“你生气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工作都给搅黄了,她还要养他,换圣母玛利亚来也气。
慕星遥抬起脸:“没有生气。”
口是心非,贺兰涯挑眉:“你生气是因为我带走了你,你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猎物,只是这一点?我赔你就是。”
“你能怎么赔?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能去打猎吗?你现在能行吗?说不定连一只乌龟都打不过,鸟见了你都能在你头上拉屎。
话说得这么好听,最后还不是只有我去。”
慕星遥半点没给贺兰涯面子,偏偏,贺兰涯笑了。
他的笑并非带着讽刺的皮笑肉不笑,反而如玉树生花,雅致畅快得紧,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居然显得有些真心和温暖。
慕星遥陷入沉思,骂他,他在高兴什么?
她只能冷着脸:“把伤口笑裂了我不会赔你。”
贺兰涯好不容易止住笑,把手心递给慕星遥:“我能不能行,你去看就是。”
他是要带慕星遥去打猎了。
慕星遥拒绝:“我不去,我可不像某些人,心存怀疑,要故意跟踪我。”
贺兰涯心思玲珑,知晓前面的话还好,唯独这句话,才是慕星遥隐而不发的真正心结。
他道:“谁说我怀疑你?”
夏日风拂热浪,清风吹过,树叶索索作响。
慕星遥干脆说出来:“你不吃我带回来的肉,不就是防止这些来路不明的肉会害你?今天悄咪咪跟踪我,不也是为了看我在和什么人接触?”
慕星遥平时不说,只是懒得起争执,她想的是饿贺兰涯几顿他就好了。
贺兰涯看她充满愠怒,冷静回答:“如若我是担心那些肉害我,为什么我起初会吃?抑或是,我若有你要害我的担心,又为何会食用你挖回来的野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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