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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还记得两人行商夫妻的身份,但这更糟糕了,说明他完全是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
“放开他,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她尽量把语气放缓。
他把脚挪开了,而后再一次碾上去:“他要挖掉我的眼睛。”
彻头彻尾的恶人先告状,围观的路人已经去找治安官了,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她上前拉住他:“赶紧走吧,回去之后再说好不好,现在真的……”
吃软不吃硬的男人果然照办,海莉西把倒霉的路人扶起来,在对方要报治安官之前飞速地在他耳边说了一串数字:“这些钱给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先生。”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海莉西掏出金币塞给他,表达了歉意之后,拖着兰斯跑出了人群。
“你为什么……呼……”
她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彻底到了没人的地方,终于开口质问,“你想干什么,你要当街杀人吗!”
那对金红的眼睛眨了眨:“你没说不行。”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她扯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骂他,“你饿了知道吃饭,心情不好就要杀人吗!”
“我没有心情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
兰斯被问疑惑了,他摸了摸少女涨红的脸颊,用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杀人?只是食物而已。”
海莉西被他灼热的指尖烫得一躲,兰斯却更用力地压上去,她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别碰我!
我在你眼里也是随时可以杀掉的东西吧,你这个怪物!”
那包草药甩到他身上,男人接住,再抬头时海莉西已经抛下他跑掉了。
主人湖绿色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处,仿佛一片嫩叶在风中打了个旋,眨眼间就消失了。
焦躁饥饿感再一次充斥了他的大脑,兰斯拆开草药,渴望从主人留给他的物品中寻求一丝安慰,然而扑面袭来的麝香味令情况雪上加霜了,他撕扯着喉咙,里面仿佛有什么要挣脱出来,蚕食掉他的全部理智。
原本被修剪整齐的指甲飞速生长着,刮破薄薄的喉管,里面涌出的血在接触到空气的下一秒就被汽化,兰斯狼狈地喘息着,本能驱使着他四处找寻散发着迷人气息的主人。
要吃掉,全部吃掉,先吃掉软肉,再吃多汁的地方,血流下来,要舔干净,嚼碎……
海莉西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教堂门前,从幼时起,教堂就是她的避风港。
她喜欢洁白高耸的尖顶和阳光透过七色玻璃打在身上的温度,喜欢看一脸肃穆的主教为婴孩赋予新生,教堂代表神圣、隐秘,以及最初的悸动。
她稳定了心绪,又开始后悔刚才冲动丢下兰斯。
说到底她根本不了解这个家伙,除了生得一张魅魔似的脸蛋,其他方面统统糟糕透顶,可若是没他,自己早就被阿尔缇诺当做功绩领赏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孩子都是一张白纸,兰斯被关在矿里那么久,出来都是她一手教导的,总归是她这个老师当得不好。
自己从前犯了天大的错,赫穆尔也没直接抛下她不管呀。
海莉西再一次佩服自己宽阔的胸怀,准备折返把那只笨狗捡回来。
“这位小姐……请恕我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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