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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苏苏抬手搓搓眼,“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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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陵市,夜色在美丽的烟花中,绽放出欢声笑语,这是个浪漫到极致的都市,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绚烂。
老炮吧嗒着旱烟,一只裤腿卷着,进屋前回头喊在院子里看烟火的宗忻,“娃子,别看咯,今晚早点睡,明儿一早要进山,不休息好体力跟不上噻。”
老炮是土生土长的地龙村人,在酆陵靠近地龙村的地方开了家旅馆,旅馆住宿条件不好,不赚钱,主要是挣个带路费,之前赵乐国和赵毅就是他带进村子里去的,刚见到宗忻,老炮就觉得这孩子体力不行,怕进村过山路的时候,宗忻撑不住,晚饭还特地给宗忻加了俩大馒头。
又是一簇烟花腾空爆开,向四周散去,宗忻收回目光,跟着老炮进了屋。
对过就是一栋现代办公大楼,主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老炮的旅馆夹在弄堂里面,是个老破小三层瓦房,与几百米外的世界格格不入,乍一看给人一种七八十年代的穿越感。
老建筑,采光不够通透,屋里光线不好,房间墙面惨白惨白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就连睡觉的卧室,都带着一股霉味。
宗忻刚进去,鼻子就觉得不舒服,散发的霉味里面,好像还有另一种很刺鼻的味道,让他觉得喘不开。
老炮见他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知道他和屋里那俩长着一身膘的壮汉不一样,拍拍桌子让他等着,然后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里,抱了床干净的被子出来塞给他,“这是我女娃儿的被子,刚洗咯,你拿去盖嘛。”
宗忻觉得老炮这个人看着挺平易近人的,把被子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老炮摆摆手,“没得事,我看你是个讲究人,怕是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不舒坦,明天上山难着嘞,别睡不好觉。”
宗忻点点头,问老炮,“老板,你这有空气清新剂之类的东西吗?”
老炮一愣:“啥?”
“就是去味道的。”
宗忻简单解释。
“那没有。”
老炮忽然踮脚伸脖子往外边看,给宗忻扔了句:“你去外面十字路口那家超市问问有没有卖的。”
然后堆着笑脸迎出去,“四喜,你婶子咋说了?”
宗忻抱着被子提步上了潮湿的水泥楼梯,往外瞥了眼。
和老炮说话的是个小青年,看着二十来岁,带着厚厚的军绿棉帽子,正在摘手上的帆布手套。
“叔,婶说明天你回去哩时候,给意鸣带些退烧的药回去,意鸣昨儿跟着他二姐去池塘溜冰溜子,冰冻得不结实掉冰窟窿里了,晚上就起了烧,都烧到39度了,打了针也没退下去,实在不行,明天可能还得翻山,到城里医院挂号。”
“噫,你说这个幺娃儿,天天不叫人省心,什么时候能跟她大姐学学。”
老炮急的直跺脚,“怎办你说这怎办?发高烧还能等噻?回来再烧坏了脑子?不行,我得回去。”
四喜攥着手套子搓搓冻麻的脸,“叔你别急,急也没用,这都快十一点咯,山上冷,你回去到家怎么也得到三四点,摸黑又看不清路,等等吧,等着天一亮,我去拉我爹的牛车。”
宗忻驻足短暂听了会儿他们的谈话内容,就直接上了二楼。
推开卧房门,跟他一起的俩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中分头单眼皮看面相就奸猾的那个叫刘怀,他跟程华身边很多年了,一路上对宗忻都挺客气。
另外那个叫朱七,性格木讷沉闷,但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好惹,整天下来只跟宗忻说了一句话:细胳膊细腿娘们唧唧。
应该是刚泡了两桶泡面,朱七握着吃面的塑料叉子,正在揭纸,目光落到宗忻怀里抱着的小碎花新棉被上,回头看看自己那床黄不拉几的被子,可能觉得不公平,把叉子往桌子一扔,撞开宗忻蹭蹭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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