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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大院说在哪说?”
许拙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飘了。
邢刻在气头上,根本没发现:“哪里不能说?其他地方你讲不了话了?”
小巷一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拙的头已经很低了。
额前的软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一撇再撇的唇角。
他努力压下情绪,让表情恢复原样,可试了好久才成功。
轻声说:“我讲的了,但你讲的了吗?我又不是第一次问你在忙什么。”
的确,这半年时间,孙芳丽给许拙报了那么多补习班,许拙虽然都乖乖上了,但肯定也会背地里向人抱怨。
最开始,接受他最多抱怨的就是前老师邢刻。
一会儿任性说补习班的老师没邢刻懂他,一会儿撒娇说补习班老师没邢刻有意思。
然后问他上补习班,邢刻干嘛呢。
这种问题许拙问过,但邢刻很少回答,即便回答了,也都是些不着要领的答案。
否则许拙也不可能会不知道他抽烟,不知道他私底下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邢刻不说话了。
“我感觉只有在大院里,我才能找到点儿我两还是朋友的感觉。
在其他地方,你好像已经不把我当成以前那样好的朋友了。”
许拙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所以我才想约在大院见面,我觉得这样你或许愿意多和我说一些。
我是这么想的,我有说明白吗?”
邢刻觉得心脏酸得厉害,忍不住用力拉扯了一下衣领。
在这个过程中,他都不再看许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许拙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就像一颗软糖,哪怕邢刻用方才那样暴力的方式去对待他,去刺他,也依旧能柔软地接下来。
就像小时候很多次一样。
邢刻觉得自己很糟,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糟。
方才那样对许拙他不是故意的,是克制不住脾气使然,而这有点儿像邢东海。
他也是在长大之后才发现,哪怕他那么讨厌邢东海,也依旧无可避免地受到他的耳濡目染。
而许拙那样软乎地去包容他,哪怕被刺了也不生气,或者说努力克制住不生气。
让邢刻觉得自己更糟。
邢刻不说话,这场子许拙只能自己接下去。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叙述,觉得没有问题,邢刻应该是听懂了。
如果听懂了还不高兴,那也没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追究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许拙于是离邢刻近了一些,默默把话题往下发展:“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什么,还有就是……阿姨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
李书梅的状态给了许拙很多的不安。
他隐隐意识到,有些事可能也不是像他之前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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