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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到一个人的名字,下面跪着的某人就轻微抖动,吴达财的脚尖也跟着抖一下。
这次的名单很长,吴达财的脚抖了十多次,那书手才读完。
“……一总二司三局文书官汤觉道,以上人等,在文书总队集训考较中不合格,呈请庞大人准允,予以逐出文书队。”
跪着的人里有人在舒气,有人在低声哭,吴达财的目光缓缓的左右扫视,观察着每个人的状态,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开口说话。
“在场诸位大多是文书队的老人,官至千总部文书官,一千多兵将当你是上官,可你们自个当自己是什么,是官是将是吏还是兵?”
吴达财声音很大,直房的门没
有关,窗户也大开着,声音传得大堂外清晰可闻。
“文书官识得字,但那也是识得字的兵将,兵将就是要上阵杀人的,诸位考较中连行军都跟不上,是等着要士兵抬轿子送你不成!”
吴达财说着一撑扶手站起来,脸色带上点红色,“老子也识得字,那又怎地了,老子在车马河杀的人不比谁少,你拿着将官的月饷,受着上官的礼,除了会写几个字,末了提不动刀杀不了人,
甚或人家打杀完了,你连战场都没赶到,军中要你何用,你当庞大人的月饷是天上掉下来的,逐出去都是轻的。”
吴达财连拐杖都没拿,跛着脚往前走了一步,鞋子都凑到了前排跪着的人面前,他呼呼的喘气,咬牙切齿的吼道,“今日处刑是军律,就是要告诉你们,文书官那就是兵将!
就是庞大人的兵将,军律明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是服从庞大人的将令,庞大人说的话你就该听,否则那军律不是摆设,若是在战场上,老
子亲自动手一刀便砍了你,尸也不给你全的。”
屋中文书官跪趴在地,有两人抖动得更厉害,平日里文书队都是读书人,便有过错也是训斥,各司主官又不是一个系统,多少要客气些,未见过这般喊打喊杀的
。
蒋国用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偶尔瞟一眼斜前方的吴达财。
吴达财骂完停歇了片刻,他舒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又放缓了口气,“不过庞大人仁德,他说文书官年少时读书,打熬力气的时间少了些,他愿意再给诸位一次机会
。
不过要自个有意的才行,若是想退出文书队的,此时便可以走了,从此与守备营再无瓜葛。”
屋中的人都没动,吴达财扫视了一圈,“那诸位都想留在文书队,便亲口说出来。”
还是没人动也没人说话,吴达财并不着急,终于他面前的李扬铭用颤抖的声音道,“小,小人想留在文书队,请副总文书官准允再考较,小人一定认真操练。”
“按兵将一般认真操练,只服从庞大人的军令,后面的人都按这般说,下一个。”
“小人许国柱也想留在文书队,按兵将一般认真操练,只服从庞大人的军令。”
“小人吕丹臣……”
众人说完之后,吴达财满意的点点头,“庞大人特意开恩,可以再给诸位一次考较,还先到武学操练一月,相信各位若是真的认真操练,必定是能通过考较的,届
时便可重新安置。”
屋中乱纷纷的喊道,“谢过庞大人恩德,谢过副总文书官。”
“那各位即刻到武学报到,本官说的是即刻,不许回营不许回家,跟着本官派的人,即刻到武学报到,一月后考较。”
地上的文书官几乎是连滚带爬,立刻便离开了这个直房,在外面匆匆集合便随人去了武学。
吴达财气宇轩昂的回过头,一看到蒋国用也站起来,立刻又把头低了一些道,“辛苦了蒋总镇抚官半日,只是这考较未完,少不得还要打搅大人。”
“考较是镇抚队本分,副总文书官也费心了,这般打理一番文书队定然焕然一新,庞大人说了,镇抚队也要派文书官,届时副总文书官选人之时,请务必挑选得力
之人。”
“定然,定然,但庞大人也说了,镇抚队也是要派镇抚官到文书队的,以后考较的事也仍需总镇抚官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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