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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不禁想到,他在21世纪的一位班主任曾跟他说过:“成长是一趟旅途,每一位老师都只是过客,成长的道路要你们自己去走,等哪天你们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就不需要老师了。”
燕熙有点委屈。
他觉得在商白珩面前,他还没有长大。
可是,他的老师已经觉得他不需要老师了。
他原以为商白珩会不一样的。
在这本书里,商白珩可以从侍读——少傅——太傅——太师这样一路陪他到最后。
他们本可以师生相宜、君臣相得再传为佳话。
都怪他,惹老师厌烦了。
-
日头太毒。
燕熙闷热难当,好在有了帕子,燥意退了许多,身上不正常淌的汗也止住了,只是鬓角仍是洇湿着,两颊也晒红了,看着很是可怜。
他品级低,只能等前头的人走尽了,才能动身。
他视线里的商白珩只剩下远远的一道影子。
正在他失神间,头上罩来一顶油伞,挡住了烈日。
燕熙偏头,瞧见方循举着伞替他遮阳。
方循说:“小王爷叫属下来给宣大人送伞。”
燕熙不太想领情。
方循一板一眼地传话:“小王爷说马都骑了,一把伞又有什么?反正现在已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够了。”
燕熙接过伞,就要走。
“还有……”
方循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才按着宋北溟的调子传话,“小王爷说,帕子是给您擦汗用的,您休往……咳……”
“回去跟你主子说,是他想太多了。”
燕熙打断了方循,抬步顺着台阶往下走。
“属下先退下了。”
方循得体地没有跟着燕熙。
燕熙手里还攥着那方新帕子。
“枯”
的味道有如实质,顺着指尖往上爬。
燕熙怀疑这帕子是宋北溟贴身用的,除了药香,还有隐约的体香。
没有男人的汗臭味,也没有很浓的皂角味,而是一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燕熙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气味,只觉得那帕子上带着的体温,有些许烫人。
他接触着帕子的指尖微曲着,觉得这帕子上那带着人类体温的味道和宋北溟本人一样坏。
可他在烈日下、无人处,实在无法拒绝“枯”
,他捏着帕子,本能地想凑近了闻。
手指在不可见处揉了揉,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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