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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杭湛连日被灌蒙汗药,身子竟渐渐适应,提前醒了过来,听周遭口音才发现已经快到江南。
“爹,娘,这是怎么回事?小澄呢?”
杭湛拖着一身病躯,扶着马车踉踉跄跄,心中的恐慌蔓延到脸上、身上,他竟不由发颤,“为何我昏了这么久,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勿提温氏。”
杭父面无表情地说:“她得了急症,没挺过来。”
“什么?”
杭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扑到他爹身前:“别开玩笑了,她好好的怎会得病?”
见父亲不理自己,杭湛忙不迭转向母亲,“阿娘,小澄呢?她先行回家了?不可能啊,我还在这儿呢,她不可能抛下我先走。”
杭母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说:“你莫激动,当心牵扯伤口。”
“你们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杭湛气不打一处来,掀开车帘就要往下跳。
“孽障!
你要摔坏了让娘怎么办!”
杭母死死抱住儿子,又恨又疼地拍他。
“莫管他,让他跳,最好把腿摔断,哪儿都去不了,也省的我动家法了!”
杭父震怒,“真是翅膀硬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写什么书信替人说话,自身都难保,还惦记着这人那人,你当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可以减罚免罪不成?”
父母的态度实在可疑,杭湛一把推开他们,随手抓了一个仆从,“我问你,少夫人呢?她在哪儿?”
“这,这……”
仆从被杭父狠狠剜一眼,低下头不敢说了。
“好了湛儿,你听阿娘说。”
杭母满脸的疲惫让杭湛心中一酸,他深知家中为了他的事耗费心神,鸡犬不宁,父亲母亲一把年纪了还在奔波劳碌,实是他的不孝,杭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氏福薄,命丧长安。
异乡殒身,诸事不便,我与你爹爹只好将她草草下葬,怕你太过伤心,才会瞒着你。”
杭母一边说,一边朝杭湛伸手,“乖,听阿娘的,我们快些回长洲,也好给温氏立一个衣冠冢,让她得以安眠。”
“不可能,别诓我!”
杭湛觉得头脑混沌极了,但还没有昏到这种地步,“你们既说小澄……”
他甚至都不敢提及那个字眼。
温澄,他活生生的妻子啊,前几日还依偎在一起的人,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回程,车夫,立刻回程!
你们既说小澄没了,那我作为她的夫婿,自然要为她收敛尸骨!”
不知不觉的,竟淌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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