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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站起身朝着沈淮之作揖,缓慢地说道:“三个。”
众人大惊,果真与那姑娘说的一模一样。
沈淮之将手中的宣纸递了过去:“是这三人么?”
老先生眯着眼扫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沈淮之挥手,示意人将他带了出去。
她能如此知晓,想来是个行家,琴棋书画,可都是王公贵族女儿的玩意,可既是如此,为何远在京城的鹿渊还未传来半点消息。
沈淮之心生狐疑,愈发想要探探她的虚实,先前闻到埋在花圃里的宣纸是否属实:“你怎知是用的梨树的树枝?”
“这宣纸是青檀皮味,墨中有古松味,而还剩下梨花的香气,想来是折了梨树的树枝。”
“张捕头有何见解?”
张捕头见沈淮之突然点他,因着方才的怒气,仰头高傲道:“小的不知。”
“张捕头这是对本官不满?如今竟是连礼数也不能尽全?”
“小的不敢。”
他依旧仰着头,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我看你是敢得很!”
案上的竹筒被摔落在地,四分五裂,惊得在场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捕头似乎也被吓到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的觉得肩膀被一只大手压着跪下,扭头只见钱知县对他挤眉弄眼。
钱知县见他迟迟不肯开口,赶忙拉着他跪拜道:“下官管教不力,请大人息怒!”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沈淮之这样的淡人发火,心中又是吃惊又是对他敬佩了三分。
沈淮之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过程,那张难看得发青的脸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既是如此,那便由钱知县来说说罢。”
钱知县两眼一闭,心中直念阿尼陀佛:“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大院里的姑娘们都说王越香奇怪,每日练完舞总爱在院里的梨花树下挑拣树枝,还总是说有人在她身后看着她。”
“有人在她身后看着她?”
沈淮之皱眉,冷着声低怒道,“这样正要的事你怎么不说?”
钱知县顿时满头大汗,又觉脊背发凉,颤着声拱手请罪道:“大人息怒,听闻死者有心郁之症,下官便觉此事是她臆想而出,疑神疑鬼,不敢乱说扰了大人办案!”
“胡闹。”
沈淮之将手中的宣纸放在了身后的案几上,呵斥道,“办案本就讲究细节,你们如此忽略死者的心境,难怪拖延至此。”
“大人教训的是!”
钱知县恭维着点头哈腰。
“死者的尸体在何处?”
“大人这边请。”
钱知县咬牙瞥了眼身旁的张捕头,朝着旁边的小吏小声吩咐道,“张捕头今日累了,先送他回去休息罢。”
张捕头神色既不满又诧异,气得连礼数也顾不得便冷哼一声急匆匆从堂后的小门离开。
“大人,您这边请。”
钱知县生怕惹怒沈淮之,连忙引着他往前走,生怕他瞧见张捕头那般无礼的模样。
房内的两张木台上各放置着一具尸体,其上都盖着白布,冰冷的月光随着敞开的木门照在白布上,显得阴森可怕。
这间屋子似乎比其他屋子要冷不少,即便外边太阳高照。
众人在门外裹上了白袍及戴上了手衣。
钱知县亲自引着沈淮之走到左侧的木台边,抬手缓慢地掀开了白布,一张浮肿的脸露了出来,继而是发白浮肿的身体。
“王越香死了之后,王父一支不愿相信她是跳河自尽,不愿意将尸身领回,她便一支留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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