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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花点点头,“那你问罢,但奴奴不一定能答出许多,她和楼里姐妹们不太熟。”
邝简:“为什么会不熟?性格不合嚒?”
“那倒不是,是她人不爱说话,也从没和姐妹一起洗过澡换过衣服钗环。”
邝简:“那她受恩客喜欢吗?”
“当然啊!
她不就是男子最喜欢的那类嚒,又白又瘦,长得还小,她身价很贵的。”
“有多贵?”
“具体的奴奴不能说,但奴奴可以给你个大概区间,像是今年乡试年,来金陵的考试大多都家庭富裕,可这些考生能请得起我们过夜,却请不了琉璃喝酒,若是硬要估计个数目,那就是秦淮河上最好地段的河房,一个月的租金差不多能买她一夜罢……所以啊,找琉璃的多是些年纪大的,好些个通身气派都是官爷!”
大明官员律法中命令不许狎妓,但邝简没有说破,只问:“你怎知他们是官员?他们穿着官服来的?”
“啊?那倒没有,”
绒花嘟了嘟嘴巴,“那不是官员好了,反正她的客人有官员就是了,昨日死的那个,你们不都说他是军爷嚒!
不然哪里闹得出这么大的动静,楼里姑娘染病死的、伴客被打死的,可闹不出这等风波……总之,琉璃很贵,她还成日要吃药,谢老板给她吃的还是’鹤芝斋‘的药!
你想想,若不是她能赚回来,哪会给她看那么好的医馆!”
“吃药?她得了什么病?”
“这个不清楚,她平日看起来就是身体有些弱,没什么大毛病,不咳不喘的。”
邝简点点头:“那你知道琉璃和哪个恩客来往过密嚒?”
“她冷冷淡淡的,都是别人追求她,她会和谁来往过密?……哦,还真有一个,是个小举子,长得也不高大不好看,总跟着同窗一起来看琉璃,但他不过夜,也不给琉璃什么进项,只送些没用的字画,说起来,他好像很久不来了……昨夜的人,那个周善家还有汪小衙内嚒?他们打了一架是真的,但是没有什么可疑的罢?楼里几乎每天都有这种拈酸吃醋的戏码,姐妹们都见怪不怪了……”
“你的雅间离凶案近,你看到那个最先发现现场的小婢了吗?”
“看到了啊!
黒黑的,有点胖,就楼里寻常婢女的模样……奴奴是认不出来的,楼里女婢太多了,昨夜回来听说主事清点过一次,就为了找她,估计是被吓得不敢出来了吧……不,我们没少人,除了琉璃,我们楼内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这姑娘当真是直爽性情,反应也快,邝简问,她便突突突地答,一副恨不得要帮忙亲手把凶手抓住的样子。
邝简觉得好笑,问完从怀里翻出一张宝钞来递给她,“昨夜是没吃上消夜罢?今日点一份吧,牌匾下的龟奴不会克扣你了。”
说罢,领着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旗,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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