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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胛骨随着收拾的动作,在白衬衣下若隐若现。
翟曜觉得喉咙有些发涩,轻咳了声试图打破沉默,说:
“可能就是着急跟老张头一起看录影带,不见得是犯病。”
“老张头死了好几年了。”
沈珩手上没停,把带子一盘一盘垒进抽屉,语气轻描淡写,“跟沈自尧正下着象棋突然心脏骤停,当场人就没了。”
翟曜语塞,这下彻底没办法再为沈自尧的犯病找安慰。
沈珩将抽屉拉上,站起身来,回头时神情和平常没多大差别,对翟曜道:“你先洗澡,我待会儿要跟保姆结下这月的工资。”
翟曜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轻轻“嗯”
了声。
他从来不擅长安慰人,也最清楚在这种时候,其实任何安慰都没有意义。
洗澡的时候,翟曜隐约听到保姆从沈自尧的房间里出来,在客厅跟沈珩讲话。
他头上顶着泡沫,将水调小了些,边洗头边静静听着。
保姆的语气像是很为难,但其实又相当坚决。
她说:“小沈呐,真不是我故意要走,我也知道沈老爷子现在的情况……但,这不是我家里也突然有急事嘛!”
沈珩静了一会儿:“您是觉得工资给少了么。”
“哎我真不是这意思!”
保姆连忙道,“你看吧,你们家待我一直不薄,沈老爷子我也照顾惯了。
主要是我弟他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弟媳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还有娃要带,我也是真没办法呀!”
接着又是半天没人说话。
保姆为难道:“你看,不然这个月工钱你就看着给点,主要是我都答应好弟弟、弟媳了。”
“我知道了。”
沈珩顿了顿,轻声说,“工资还是照常给您结,您看能不能帮个忙,下周再走。
也给我点时间找人。”
“诶诶,行!”
保姆连连应道。
不久,房门“咔哒”
一声关上。
应该是保姆走了。
翟曜抬手又将水重新调大,站在淋浴下冲着。
泡沫顺着他的脸流到地上,卷入下水道,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翟曜揉搓头发的动作有些有力,闭着眼,嘴唇在水流的冲刷下跟着抿紧。
他明白,沈自尧的病就像笼罩在沈珩头顶一张巨大的蛛网。
黏合着最深厚炙热的情感,也让他始终无法冲破。
就算上一秒才刚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又会再次被拉回去。
他无法割舍,所以只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哪怕他拥有着苍劲有力的翅膀,本可以展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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