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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立轩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索。
半晌后端起陈熙南的白瓷杯,喝了一口冷狗剩。
微微点着头,承认了余远洲的说法:“你脑子是比我利索。”
“不是脑子利索,是经历得太多。
自己这么说可能有点那个,但我从小就不缺人喜欢。
数不清收到多少情书,都写着余远洲我喜欢你。”
余远洲指着自己的脸,强兜着两泡眼泪,“可喜欢我什么呢,无非也就是这身皮囊。
世人都想要漂亮,我却够够的了。
没有力量的漂亮,和孽障一个样!”
段立轩左脚踩着沙发,下巴颏放在膝盖上。
怜悯地看着他,惆怅地叹息:“人家都说红颜祸水。
你这水没祸到别人,全祸自己身上了。
挺板正一人儿,他妈的什么破命呢。”
余远洲抽了张纸巾,叠了两折后摁上眼睛:“俗话说不破不立,这回我也算是掉到了谷底。
没有好路走,心里头反而宁静。”
俩人对着沉默,气氛有点沉重了。
余远洲收拾好情绪,再度转移了话题:“刚才陈大夫说46处淀粉沫,是不是说你身上的伤口?”
“有这话来着?没仔细听。”
“又来。”
余远洲往前探身,皱着眉严肃道,“你不肯让我还钱,至少得給我看看欠条。”
“啥欠条儿?”
段立轩把胳膊伸到毯子底下,摸到陈熙南的手握住。
仰靠在沙发背上,跟他头碰头地依偎:“洲儿,你今儿要跟我敞亮聊,那二哥也给你个掏心话。
那七个电话,二哥对不起你。
不管过去多久,这都是我最后悔的事。
你没跟我生分,还乐意叫我一声二哥,二哥打心里头谢谢你。
但要论欠,只有我欠你,没有你欠我。”
说着,他拿右手捋了把头发。
黑亮亮的发丝里,闪过一片片细密的疤。
曾经,这些疤像一座迷宫,困住了三个人。
但如今,这些疤变成了地图,只通往一个人。
“这些疤瘌啊,你别往心里合计。
这不是你的欠条儿,”
段立轩释然地摆着手,像是在对余远洲挥手告别,“这是我进二院的门票儿。”
作者有话说:
真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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