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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抢我们的好处,姜离怎么就踩到老子头上去了?!
操,要不是蒋校尉看上他了,老子早晚……”
胎记男怒气正盛,猛然感觉膀子被人拧了一把,话音一顿,就听到旁边传来山羊须向人打招呼的声音。
“姜医工,来打水呀?”
姜鹤羽瞥了他们三人一眼,没有应声,径直走过去,袖摆在他们煮粥的铁釜上带过。
身后顺着风隐隐传来说话声。
“……傲个什么劲儿,她也是个……”
“行了,粥好了,吃粥吧……”
……
竹篓中堆积的花瓣粘着尘土和蚜虫,姜鹤羽用细著夹住暗青花蒂,逐一摘除后投入木盆。
小钟兰蹲在盆边,指尖拨动,水面泛起涟漪。
花瓣在冷水中有节奏地起起伏伏,她新奇地咯咯笑起来。
“姜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秦阿婆抱起钟兰,将她沾了冷水的小手擦干,捂进自己怀里,疑惑地看着姜鹤羽。
“做防蛇膏。”
姜鹤羽捞起浸透的花瓣堆在竹筛上,水珠顺着筛孔滴成断续的银线。
“阿林,来把你阿妹哄睡。”
秦阿婆见那竹筛上满满当当的花瓣堆得冒尖,将钟林叫过来把孩子带走,撸起袖子,也跟着往外捞泡在水里的花瓣。
姜鹤羽一怔,缓缓道:“我自己可以的。”
秦阿婆瞅她一眼,眼角的鱼尾纹随着她浮出的笑意皱在一起。
这样的孩子她以前也见过,都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感受的善意太少,所以面对她这样爱管闲事的老婆子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拍一拍姜鹤羽浸在冷水中手背,目光柔和:“人多力量大嘛,早点弄完早点休息,你也走了一天了。”
姜鹤羽抿抿唇,低声“嗯”
一声。
青灰铁釜架在柴火堆上,锅中鹅黄的花瓣遇到滚烫的沸水,开始向内翻卷。
姜鹤羽执着长柄勺,沿锅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动,秦阿婆坐在一旁,细心地增减柴火,控制火候。
水面逐渐聚成棕褐色的一层,姜鹤羽将煮软的花瓣尽数捞出。
干净的粗布裹住花泥,修长的指节收拢,淡黄的汁液顺着指缝又淌进锅中。
不必姜鹤羽提醒,秦阿婆加了两根柴,火势猛然增大,花汁逐渐收浓。
见少女面露讶色,秦阿婆笑道:“我看明白了,跟我做桂花膏的法子是一样的。
怎么样,老婆子还是能帮上点忙吧?”
姜鹤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语气也熟络几分:“是,您很厉害。”
她取出行囊中的琼胶,用杵子捣成粉状。
这琼胶还是她一个人在海边闲得无聊时用江蓠做的。
想到江离这个草率的名字,她略感无奈,本来就是随意取的一个代号,没想到他现在用得还挺自在。
琼胶混着黄酒注入锅中,激起细碎的气泡。
花汁渐渐收得粘稠,铁勺刮着锅底划出一圈圈纹路,腾起缕缕水雾。
两刻钟过去,眼见姜鹤羽的动作渐渐开始吃力,慢了下来,秦阿婆上前接过手。
她有力的臂膀持续搅动,不知过了多久,膏体已然可以拉出半透明的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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