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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瞿吹水缓过神来的时候,遗朱已经从屋内抱了件羽绒服披在他身上。
博蓝湖别墅总体不高,只有五楼,他们的套房在三楼的位置。
c国的用餐突出一个慢节奏,当初刚落地倒时差的时候,遗朱吃饭能把脸吃盘子里。
此时后方的花园餐厅里,还有用餐时的奏乐声响。
瞿吹水缄默良久,但他又格外珍惜这已经逼近终点的相处时间,重新牵起了别的话题。
他的目光落在餐厅旁的乐团上,说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到傍晚时分,你可以去底下的餐厅旁拉小提琴。”
遗朱延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冰天雪地里依然有几位站地笔直的侍者,手持不同乐器,在乱琼碎玉之间怡然自得。
中途可能还有得趣的客人,上前主动奏乐。
遗朱歪着头观摩了半晌,最终说:“很好听,但我不会。”
—
遗朱的午睡,到薄暮时分才醒过神,还是来房间送餐点的服务人员将他唤醒的。
他昨晚有些梦魇,早晨又起得太早,自己也没有刻意节制睡觉时间。
从床上起来,遗朱没有探见瞿吹水的人影,听见底下的花园餐厅已经到了奏乐的时间,他才趿拉着拖鞋跑到窗台上凑热闹。
他视力一向极佳,正巧望见这一幕——瞿吹水将小提琴的肩托架在肩膀上,手握琴颈,下颚贴在琴的腮托位置。
旁边的瞿应徽像个小绅士似的跟着提琴,戴着领结站在一边。
似乎是看到了站在露台上的他,瞿应徽第一时间,是拿着琴弓向遗朱打招呼,而后立时调整仪态,跟着乐团进入演奏状态。
瞿吹水的眼神也掠过他。
曲调很耳熟,不喧也不躁,平白地适合博蓝湖别墅倚靠的山与水,与渐明的月亮。
野心家难得与浪漫主义共舞。
遗朱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他的兴致来得匆匆,忙不迭调出手机听歌识曲,但收音不畅网又太慢。
对遗朱而言,等结束再朝瞿吹水询问,就已经太晚了,悦耳的、能牵系人心的曲子,在他这里一刻也不能隐姓埋名。
等他拿着手机、穿着羽绒服、趿拉着脱鞋,跑到乐团跟前时,演奏已经结束。
瞿应徽像个小大人,正在和乐团的几位演奏者聊天,瞿吹水站在一旁,指节已经被凛冽的风冻得泛红。
等瞿应徽结束了谈话,遗朱给他拢着刚穿上的羽绒服,先蹲下身问他:“你和他们说什么呢?”
瞿应徽的视线瞄向瞿吹水,悄悄指着他道:“我说,他的爱人午睡还没醒。”
下一刻,瞿应徽收回手指,朝着遗朱说:“然后有人问你是爱洛吗?”
被这睡美人的比喻逗笑了,遗朱随即问了瞿应徽的回答:“你怎么告诉他的?”
瞿应徽的眸子,瞟向正在整理领带的瞿吹水,似乎在考虑能不能说。
遗朱遮住了他视域中瞿吹水的方向,说道:“别怕他。”
一旁的瞿吹水又没有穿上外套,站在不远处,目光都落在蹲在瞿应徽身旁,被覆地积雪映出银妆滤镜的青年脸上。
瞿应徽鼓足勇气似的:“我没说,但是舅舅告诉我……”
他说话都悄悄的,好像唯恐惊到月亮。
“无论是骑马、提着裙子跑,还是穿着拖鞋。”
“爱洛正在朝我们赶来。”
与此同时,一直转圈的识曲界面已然出现结果,遗朱垂眸,瞧见了那串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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