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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说了等于没说,反正想穿得偏正式还是偏休闲还是看宾客自己发挥。
所以最后他打安全牌,挑了件有点设计感的淡米色褶皱混麻衬衣,打了一个看上去不会很闷的领结,还带了件黑色格纹的丝绒小西装备用,头发只稍稍吹过,整个人看上去精致清爽。
到了地方,停车场全是各种高级跑车,不过看上去请了很多宾客,所以也没人会注意他。
他把车停好后,给阳霖发信息说自己到了,阳霖在帮忙,一时分不开身,但很快发给他客房号,说跟前台交待过,特意要的套间,床也是两个房间分开,让他可以上去放东西。
他先去前台用邀请函上的电子码换了房卡,然后在礼宾人员指引下穿过一个种满花与灌木的巨大庭院,上了一台透明电梯。
度假山庄很大,第一次来如果没有指示完全不知道往哪里走。
电梯飞速上升时,聂斐然渐渐看到婚礼举办场地的部分样貌。
应该还在布置中,几千个彩色气球被暂时拴成一排,风吹得它们东倒西歪。
一些穿着白色西服的侍者在草地上穿梭,给露天的圆桌铺上酒红色餐布,另外一些挪动着大片的玫瑰花篮搭着花墙,要让它们排列成一对新人名字的缩写。
而不远处,新搭建的宣誓仪式大理石白拱门,工作人员在最后调试灯光和效果。
几个小花童在草地上追逐嬉戏,其余摄影师,乐队,所有人各司其职,等待造一场绚烂又短暂的梦。
-
聂斐然下电梯后,前方是一条很长的玻璃长廊。
他需要穿过长廊去到建筑另一面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长廊口,眼睛被玻璃散射的光晃了晃,之后看到长廊的尽头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半侧身子听旁边人说话。
男人穿一套线条流畅的深烟灰色西装,没系领带,也没多余的装饰,却戴了副墨镜,让人捕捉不到任何表情,只透出淡漠的侧脸。
他抱着手臂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精致剪裁的布料绷紧后显出他健硕优越的身形,两条修长的腿闲适地一前一后搭着,而侧耳倾听时的动作,让人感到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聂斐然看不到他的眼睛,觉得他好像刻意在等自己,又好像不是。
他定定站住,贪婪地看着,甚至忘了思考这究竟是梦境还是一场骗局。
想转身走,但脚下如有千斤,挪不动一步。
等了又等,男人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脸,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观察他,见他不仅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也许还有转身逃避的想法,不再给他选择的机会,迈开长腿,步伐坚定地朝他走过来。
那一刻聂斐然眼眶湿了,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再也绷不住,好像过去半年受的折磨都是他自讨苦吃。
忍了忍,手提包和外套就地扔下,也朝对面走,走了几步还嫌两人隔太远,自己走的速度太慢,最后几乎跑起来。
“慢点宝,别跑——”
陆郡担心地喊,自己也越走越快。
他们恋爱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聂斐然几乎是跳进陆郡怀里。
“好想你。”
他喃喃念着,确认一般踮起脚要去摘陆郡的墨镜,想亲他的眼睛,自己的泪腺却失灵似的,手也抖得厉害,整颗心都在为对方疯狂跳动。
陆郡握着他的手摘了自己的墨镜,从没一刻移开过的眼神,凝望着他,深棕色的瞳仁里盛满了欲说还休的思念与情欲。
轻飘飘软乎乎的人儿,温热的呼吸扑在他面颊上,圈起来一个怀抱都装不满,日思夜想,终于有了实感。
他才不管有人在看,托着聂斐然屁股抱起来,让他环着自己的脖颈,任心跳和体温顺着紧贴的躯体传递过去,怎样亲密都嫌不够。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中亲吻彼此。
夏末的午后,天是倒过来的海,湛蓝深邃,被透明的长廊一分为二,长廊好像一艘精致的琉璃船载着他们浮沉在无尽的爱意里,掠过的白云与飞鸟便是重逢的见证。
当天的婚礼摄影师适时抓拍到了这一幕,而这张照片在陆郡办公桌上一放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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