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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24小时,14400分钟,86400秒,对血液病区的呕吐大军而言,冲锋号随时吹响,化疗中的患者,不分时段,吐得争先恐后,声浪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初入病区的探视者,每每被震撼,正如第一天踏入病区的我一样,那一天的我,穿过长长的回廊,被这声浪惊得头皮发麻,很不巧,时至今日,本人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主力。
饥饿感这种东西,到达极限后,仿佛突然之间,就凭空消失了,原本胃里漂浮着的空虚黑洞,某一天猛地收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把渴望食物的本能牢牢反锁其中,一丁点食物的气味都闻不得。
健康时,练舞、吃饭和阅读,是我的精神愉悦三件套,沉溺其间,哪怕是S大食堂口味普通的饭菜,我也吃得津津有味,总能挖掘出潜藏的美味,韦鹤祎说只要坐在我对面,都会觉得餐盘里的饭菜美味升级。
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每天的饭点,每到午餐和晚餐这种油水多的时段,家属用餐的两三个小时,就是患者的终极噩梦。
强烈化疗第一天,当我妈打开盒饭的一刹那,浓郁的油腥味钻入鼻腔,威力直冲天灵盖,仿佛把头摁进了一桶刚提纯的地沟油,挣扎间腥稠的油水呛进喉咙,我连脸盆都来不及拿,趴在床沿俯身就是一顿狂哕,青灰色的胃酸直接从鼻孔里喷射出来。
最后,打扫完满地狼藉的我妈和慕非,也不得不加入蹲病房门口用餐的队伍。
长时间的饥肠辘辘、胃酸反噬和频繁的呕吐,紧随其后的痛苦,是大面积的重度胃溃疡。
强烈化疗的第四天,从口腔、到食道、再到胃肠道,最后到菊花,我的整个消化道黏膜都出现了急性损伤,溃疡到脑神经都瑟瑟发抖,黎天成紧急用药压制可能产生的细菌感染,胃里的小黑点蠢蠢欲动,像个勤恳开凿的矿工,在我的胃袋里四处游走,哐哐打钻,绝不偷懒,不凿出个血井来誓不罢休。
每天的凌晨两点,敬业矿工就会上线,小钻头换成电动大凿锤,力道更大,钻得更深,出血更多,胃溃疡快速升级成胃出血,随之而来的疼痛也更加猛烈,胃袋不停痉挛,蜷成拳头大小的硬块,冷汗爬满全身,我疼得缩成一团,捂着肚子止不住地低声□□,吵醒了熟睡的我妈,她翻身呼叫医护,全反式维甲酸和止血针,是胃部出血的最后一道防线,止痛针维持的时间有限,一天也只能打两次,后半夜的疼痛,别无他法,只能硬扛。
进入强烈化疗期,需要24小时实时陪护,陪护的家属越有医疗常识,越谨小慎微,患者生存的几率越高,安月苼要上学,便不适合再来陪夜了,但他答应每周末来看我;我爸笨手笨脚,还有「一口面条引发的血案」前科,被医生自动划出陪护名单;慕非的假期只有三天,陪我到最后一天的最后一班车,他不得不赶回上海归队;最后,能够照顾我的,有资格照顾我的,好像只剩我妈一个人。
毛囊受损得厉害,点状刺痛,但大块的头皮又总是发痒,头顶越来越像斑秃的中年大叔,东边还有点残留,西边稀稀拉拉,头发与头皮恩断义绝,开始扑簌簌地地猛掉,一薅一大把,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清理枕头、被褥和病号服里的碎发,不然一整天都得手忙脚乱找刺痒的头发。
剪断长发的那一剪刀,算是彻底断了我爱美的心思,在生命线上浮沉时,皮囊的好看与否,已经毫无意义了。
胃痉挛溃疡出血、静脉炎血管肿痛、逐渐秃头之外,化疗药还诱发了我的过敏体质,每天一到下午三四点,皮肤就开始发痒,一块一块地起点状红疹,很快就会蔓延至全身,浑身皮肤浮肿,长出大颗的红疙瘩,没有一块好皮,像个丑陋的橡皮人,不碰奇痒无比,碰了剧痛无比。
有时痒得钻心难耐,还不能挠不能碰,情绪就会失控,变得异常暴躁,手边上抓到什么就扔什么,甚至开始骂脏话,咒骂老天,咒骂这个世界。
有时候,痒比痛更难熬。
剧毒的化疗药通过血液循环,途径全身的器官,贯穿疲惫的心脏,最后经过肝肾代谢,通过尿液排出体外,肝肾的负担最重,急性的毒性损伤便避无可避。
利尿剂、护肝药和保肾药的频次和剂量都大大加强,每隔五分钟就被汹涌的尿意逼向便携马桶,猩红色的尿液面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散发着刺鼻的化工气味,我自己闻着都要捏着鼻子直皱眉,苦了频繁给我洗马桶的妈妈。
所幸肝肾指标都在可控范围,功能维持得不错。
过于频繁的排尿,潮涨潮落的的疼痛,根本无法拥有真正的睡眠,「睡着」成为限量奢侈品,往往刚被沉沉睡意吞没,就被尿意强行唤醒,丧尸一般爬下床尿尿,再爬回床上时睡意又逃去了爪哇国。
大量排尿才能排毒保肝,无法好好睡觉又上火伤肝,肝火旺得吓人,嘴里和喉咙里很快长满可怖的血泡,终于在某次呕吐时,血泡腐蚀磨损,遭不住破裂,一口鲜血倾泻而出,只觉得吞了一桶特辣辣椒酱,火辣辣烧着疼,我妈一声惊呼,赶紧喊来医生止血。
这一次吐血之后,五脏六腑开始紊乱失控,心脏第一个闹脾气,心率率先超速,有时跳得太快,快到好像要撕扯开胸腔用力蹦出来,担心出现房颤,黎天成给我加急安排了床边心电图,监测显示急性心肌中毒,出现了药物性的窦性心动过速,房室传导阻滞,为了预防充血性心力衰竭的慢性心肌病变,我用上了市面上最高级的昂贵进口保心药。
吐血的连带反应,是急性胃痛到近乎昏厥,鉴于我的特殊情况,也顾不得辐射的防护标准不达标,黎天成只能启用昂贵的床边CT,床边CT机器可移动、耗电量小、无需电网增容,在普通照明和室温下就可以操作,显影成相比床边X射线更清晰,CT室的医生只推着机架和扫描床的轮子,就把机器运抵了我的床边。
不出所料,胃部散布的点状出血近乎连成一片,呈弥漫性出血的趋势。
究竟是继续用药,还是停药治疗胃出血,黎天成陷入了两难。
她也不避着我,CT结果一出,就跟我妈站在床边,商量起解决方案。
胃如刀绞,我的额头上止不住渗出冷汗,但我一声不吭,只安静地听着。
强烈化疗进行到第十一天,进程过半,昨天的骨穿结果显示,骨髓中癌变的早幼粒细胞,已经被猛烈的化疗药物强力压制,如果我能坚持完成强烈化疗的二十天疗程,化疗结果可能会超乎预期,黎天成判断,我也许能尽早脱离生命危险,提前达成骨髓象的「部分缓解」。
“停药止血,疗程未完成,前面十一天的疗效,铁定会反弹,功亏一篑。
但,还剩下九天的用药,如果梨梨的胃出血无法自愈,并且持续加重,她更有可能死在急□□官内出血上,更有甚者,出现昏迷和脑死亡的几率,与大出血一样高,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任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生命是你自己的,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你吧。”
“黎医生,我的止痛药,剂量已经到顶了吗?”
“重症患者一天的止痛药量,也就是吗啡或者杜冷丁,上限是三支,以你的情况,一针最多顶三个小时,也就意味着,一天的二十四小时里,你有十五个小时,都要在剧烈疼痛中煎熬,而且,几乎都是在后半夜,你能坚持得住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到极限,而且,我不想半途而废,继续化疗吧,我再试着坚持九天,如果真的熬不过去,时也,命也,至少我奋力抗争过,至少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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