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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点点头:“苏州制造局现在要大批翻译泰西诸国的文字书本,我记得她是跟你学过的,倒是可以请去帮忙……”
她转头想起来,还没问他怎么这时候来宣府,便见他趴在炕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从柜子里抽出来一条棉被给他盖上,开门出去,闻见一股儿极香炒辣椒的味道,当下摸去西边的厨房,果然见里边七八了厨娘正热热闹闹置办年夜饭。
水袖跟着秦舒身后,见她脸上有些性质,道:“姑娘,这北边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你才吃过粥,不如也尝个新鲜包包饺子,就当消食。”
秦舒是不喜欢吃饺子的,可是她父母都是北方人很喜欢吃,她笑笑,吩咐人切菜剁肉,自己在那儿一遍一遍地调馅儿。
不知道忙了多久,肉馅儿满意了,又才一言不的活了面来,直包了不下百个饺子。
她抬起头,见厨房几个厨娘都除了手上切菜、掌勺的动作,个个鸦雀无声。
就连跟在旁边的水袖,见秦舒这样反常,沉着脸一言不,也不敢贸然开口劝。
秦舒笑笑:“我在这里,你们反而不自在。
今儿是除夕,倒是难为你们还掌勺当差了。
水袖,待会儿你记得多备一份儿赏银。”
秦舒拍拍手,衣袖上都是面粉,水袖打了帘子跟出来,轻声问:“姑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外头还在下雪,越来越大,屋檐下挂满了尖尖的冰棱,秦舒站在廊下,呆呆地望着白茫茫飘絮,良久叹息:“我有一点想家了,我有一点想我父母了……”
虽然秦舒户籍上的身份,是父母丈夫俱亡故之人,但是水袖这种心腹却也能隐隐约约才出来,那并不是真的,她默默站在秦舒身边,并不开口打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边厨房旁的角门叫人推开,水袖皱眉望过去,便见一身月白四合云地妆花缎直裰的陆赜,又见秦舒仍旧望着廊下的雪,小声道:“姑娘,陆大人来了。”
秦舒转过头,见陆赜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直裰,连大氅也没有披着,冠肩头都是积雪,想来也并没有撑伞。
俩个人,一人站在廊下昏黄的轻纱灯下,一人站在白光茫茫的漫天飘雪里,一时之间都是无话。
丁谓跟在后面,自家爷箭伤本就裂了一次,晚上收到暗卫报来的消息,说什么也要过来,在门外的大雪里不知站了多久,这才进来。
丁谓见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样子,小声求道:“姑娘,雪太大了。”
雪的确下得大,陆赜进来时留下的一行浅浅地脚印,不过一会儿便叫盖住了。
秦舒撇开头,不去看陆赜:“难道我早上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陆赜道:“今儿是除夕,大年三十,一家团圆的日子。”
秦舒见他脸白得跟张纸似的,终究无法彻底狠心,道:“陆赜,你这样有意思吗?”
这时候厨房的娘子出来问:“秦先生,菜已经好了,请问席面摆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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