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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会,咏善似乎平静下来,徐徐问:「你绑他哪里了?不是一整套的软缚绳子吗?都绑了?」
「不不,就只是手,稍微绑了,不敢太紧。
其他的都放在里面的桌子上。
」
看见张诚这样一个老手也吓得好像惊弓之鸟,咏善见好就收,不再说什么,点点头,推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咏棋……
这个人啊……
这略带点秀气的身子,这总是似乎带了雾气,朦朦胧胧难以看透的眉目,终于,又映在自己眼里了。
咏善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一股热气冲上心头,隐忍得太久,热气也变成了痛楚,他不得不回身,把牢房的大门拉上,仔细锁好,借着这一点点时间收敛好眼睛里泄漏的秘密,才意气风发,高高在上地转过去,打量着此刻坐在床头,那抹纤柔瘦削的身影。
其实也没什么。
除了最近这几个月他被父皇赶去了南林当南林王,其实从小到大,十六年来,有哪一天,他不在自己的眼里呢?
可自己……哼,没有一天被他看在眼里的。
就连今天监审,他一脚跨进审讯厅,张口一叫,居然就是「咏临」。
混蛋!
「是你?」咏棋坐在新铺了床垫的床缘,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被烛光照耀的侧脸带了点红光,另一边则显得苍白。
但神态依然安详沉静,见咏善缓缓走过来,他开口,平静地道:「咏善,我要见一见父皇。
」
「见父皇干嘛?」咏善在他身边坐下,目光一扫,已经扫到他被缚在身后的双乒。
红色的软绳,倒十分配他雪白透明的肌肤。
「父皇被奸臣蒙蔽了,他们陷害我,还要陷害母亲和舅舅,还有我的太傅们。
我要……面见父皇,澄清事实。
」咏善的目光还是让咏棋很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躲避着,一边说,一边不露痕迹地别开脸,装作在凝视挂了毡子的墙。
因此,他没注意到咏善脸上的表情。
「父皇不会见你的。
」咏善勾起唇角,似乎在笑咏棋的天真,漫不经心地道:「父皇何等睿智,谁能蒙蔽圣聪?他是担心宋家势力重燃,要再藉这个机会重重打击,让宋氏无法翻身。
这个道理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
咏棋怔了一下。
他看着别处,缓缓摇头,还是平静的语气,「不管怎样,我要亲见父皇,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总不能一个面也不见就送我去死地。
」
「你不会死,但也不会见到父皇。
这里不挺好的,安安静静,衣食无忧,没有争斗,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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