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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忽然觉得车厢里实在闷热得让人受不了。
他单手扯了扯脖颈处半高的羊绒衣领,汗水黏了一圈,一松手,绒毛又紧紧依附上去,无济于事。
“嗐,”
他将黏糊糊的手又放回方向盘上,“我着什么急啊,标准的钻石王老五好吧。”
他调侃着,“嘿我还没跟你提过是吧,上回谢知微,就是领御的那个大小姐,还跟我打听你来着,你现在也是他们的法顾了?你觉得谢知微怎么样?”
“只是进了律师库,和你们集团一样。”
江遇说,“我和谢小姐平常没什么往来。”
兰殊显然不信:“没有吗?她当时表现出来的,对你的兴趣很大啊,”
他没有发觉自己情绪忽然的波动起伏,只将涌至喉头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你要真和谢知微好了,还需要攒哪门子的老婆本,她嫁妆都……”
兰殊终于刹住了车。
他又说错话了。
“我,我不是让你吃软饭,我的意思是,那有条件好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对吧……”
他解释着,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兰殊不想跟江遇说这些的,但他好像又只能说这些。
他觉得自己的嘴也不是嘴,脑子也不是脑子,什么都说不好,只会惹人不快。
还不如安静当个专车司机。
兰殊果然不再说话,默默将车开到负二楼。
替他解围的还是江遇,兰殊听见他开口前那声带着笑的短短的叹息:“那看来我魅力还行啊,能让谢大小姐看上眼。”
“嗯,长得帅,能力强,你不吃香谁吃香。”
兰殊顺着江遇的话道。
江遇笑出了声:“二少对我评价挺高。
只可惜山猪吃不了细糠。”
找到自己的车位,兰殊眼瞅着电子屏开始倒车:“猪拱白菜不常有吗?你看赵子成就拱成功了。”
“我的意思是,”
江遇道,兰殊停好车,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恰巧看到江遇那双含笑的眼睛,“高门大户,我高攀不上,也不打算去攀,出生境遇差别太大了。
做合作伙伴可以,我僭越一些,做朋友也行,但谈恋爱甚至结婚,不合适。”
兰殊回过头,直对上江遇仍弯着的眸。
兰殊知道自己应激了,也明白自己的情绪即将再次掌控脑子,他可能又要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了,可他实在忍不住:“你什么意思?你点我呢?”
江遇有些懵,他敛了笑,又挑起眉,很是无辜:“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咱俩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兰殊问,“我没她有钱?你僭越什么了?”
江遇无奈道:“我和你,我们是大学一个宿舍的缘分,不是简简单单的萍水相逢,四年朝夕相处下来,友情基础是不一样的,也不单是我俩,还有子成,小逸,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兰殊根本不买账:“意思是如果我和你不在一个宿舍,你就压根不会和我有交情了,是吗?”
“没有这种如果,”
江遇抬手捏了捏自己发胀的鼻梁,“我是说……”
“你捏什么鼻梁?怎么我很胡搅蛮缠吗?你答不出来就答不出来,你一副无辜无奈的样子是怎么个意思?”
江遇被兰殊骂得愕然:“我捏鼻梁都不行了?”
“不行!”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我就胡搅蛮缠怎么了?我告诉你江遇我忍你那些莫名其妙曲意逢迎阴阳怪气的态度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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