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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才原先还离得远,不想打扰了公子和侯爷,后来又见到了何遥,只能安静地在一旁守着。
这会儿见状不对,忙跑过来扶宁沉,结果人才跑过来就看见了宁沉手心的血丝,惊得“呀”
了一声。
他刚想问话,原先还有气无力的宁沉不知哪来的力气,直冲过去扑倒了他。
两人倒在地上,宁沉伸手比了个“嘘”
的动作。
他还记得谢攸安排了侍卫跟着他,这会儿谢攸还没走远,他怕被谢攸知道。
何遥眉头都要拧成了一股绳,他只觉得宁沉这样的人实在是世间罕见,命都要没了还想着谢攸。
这人都病成这样了,何遥也不好说重话,拉着宁沉让他起来。
怕宁沉摔了,何遥让宁沉靠着他,大半个身子都被压着,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拿了帕子给他擦手。
宝才在一旁给宁沉的衣裳拍灰,他今天的衣裳是桃色的,沾了灰拍不掉,留了一大块灰印子。
宁沉随手一拍:“不用管,脏了就脏了,回府再换。”
实在擦不干净,宝才收手,看何遥有些支不住宁沉,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稍许让他靠着自己,说:“公子,站不住就回马车吧。”
宁沉应声,跟着他的步子要往马车走,突然被何遥伸手拦了,何遥一脸愤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一定要带你走。”
宁沉还没做反应,宝才先急了:“你……”
第二次被宁沉捂嘴,宝才欲言又止,虽然很焦急,但还是住了嘴。
何遥表情不爽,手往下一滑把了宁沉的脉,眉头越皱越紧,“这才几日,怎么就这样严重了?”
这个点城门已经开了,来往的路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面前有一架马车经过,掀起大片尘土。
何遥闪身挡了,但那尘土还是被宁沉吸进去了些,宁沉被呛得闷咳一声,恹恹地说:“上马车再说吧,这儿风好大。”
他是完全拿捏了何遥,何遥虽不满,也还是骂骂咧咧地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宁沉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人,方才还答应了何遥,一上马车就不认人了,装死一样靠在宝才肩上不说话。
何遥气得拍桌,怒气冲冲地告知宁沉:“明日,明日我就带你走。”
他声音太大,宁沉无辜地捂着耳朵,“不是七日吗?这还没到呢。”
何遥没好气地瞪他,“侯爷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和他一起守岁,他人都不在守什么守?”
宁沉被他骂得话都不敢说,楚楚可怜地看着何遥,“再过一日吧,宽限我一天。”
他俩打哑谜,宝才急得团团转,忍不住又问:“公子要去哪儿?”
何遥和宁沉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了。
宝才失神了一瞬,眼睛瞪大了看看宁沉,问:“公子,那你去雍州可要带上我?”
他很是期盼地看着宁沉,宁沉垂眸,抿着唇有些为难地说:“我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来,你又是侯府的人,我恐怕带不走你。”
他这么说,宝才张了张口想反驳,可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又吞回去了。
他也想到了,他的身契还在侯府,私自跟宁沉走了,只怕要给他惹麻烦。
宁沉已经有够多事情要忙了,他怎么能去添乱。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也冒出酸气,他发觉自己有些难过。
宁沉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宝才,他很抱歉地说:“宝才,这段日子还请你帮我照顾照顾圆圆。”
他双手紧紧捏着宝才的手,恳求他,“如果我回不来,你告诉侯爷,让他好好对圆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宝才撇开头,很想不理宁沉的,可到头来还是心软了。
宁沉双手带着微凉,手指细长,指节只有一层皮包裹着一样,仿佛一折就要断了。
这样抓着人不放,谁看了还能狠下心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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