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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的祖父、曾祖父,段家的世世辈辈所做的那样。
贺重玉难以忘怀少年此时的热忱明烈。
她知道自己的心只在郗宁那条窄窄的街巷,而他的心仿佛在大雍的千山万水。
这股热忱甚至感染了贺重玉,她从荷包里掏出初次塑的小石鹤,递到段行川面前,“送你!”
她期待每一个年少炽热的心愿都将如鹤唳云霄。
…………
石鹤圆滚滚地卧在段行川手心,他已经登上继续南下的客船。
此时江风习习,冷月无言。
他看着手里这块略显粗粝的圆石,他想,重玉是以此勉励我要心如坚石,志不可摧!
他握紧了圆石,面对自己的未来更加坚定振奋。
贺重玉不知道她和段行川之间又发生了一个奇妙的误会。
她躺在床榻上,打量手中这个剩下的小石鹤,开始思索自己的志向,但半晌也没有头绪,又沮丧地将小石鹤扔回荷包里。
她轻轻摇了两下姐姐的衣袖,问道:“姐姐,你说我该有什么志向呢?”
贺重华微微一怔,“怎么问起这个?”
“今天交了新朋友,他说起自己的志向,很大的志向。”
贺重玉难得苦恼地皱眉,“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得太渺小了点,可我又想不出该许什么宏大的志向。”
“你已经走在那上面啦。”
贺重华捏了捏妹妹的手腕——贺重玉睡觉之前就卸下了袖弩,此时她的左腕光溜溜的,轻易就被姐姐捏住提了起来。
“疑惑也没有关系。”
重华看见妹妹不解的眼神,“继续往下走就好,时间都会告诉你答案。”
贺重玉觉得姐姐的话有点玄妙,但她决定就像姐姐说的那样,继续往前走,也许等她到了姐姐这个年纪,一切都将了然于胸。
想通了这些,贺重玉闭上眼睛,安然准备入睡。
但她突然鲤鱼打挺般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姐姐问道:
“姐姐!
晚上的时候,你身边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是谁?”
彼时贺重玉满心神都沉浸在对“宏大志向”
的思索中,和段行川告别之后,她都未曾注意是如何与姐姐他们一起回到了贺家老宅。
贺重玉才回想起来,那株梨树下站着的不止姐姐重华,还有个陌生的年轻郎君。
她已经不像幼时那般无知,自然知道“姊丈”
是多么可恶的一种东西。
她想起街头妇人闲谈,说自家女儿及笄之后就该寻摸婆家预备出嫁,可不好再赖在家。
赖?居然能用赖这个字么?贺重玉觉得荒唐,女儿到了年纪就得被一脚踢出门?但她根本吵不过一把震天喉咙的街头大娘。
贺重玉在家愤愤不平地说起此事,但母亲笑着指指自己说,如果母亲不出嫁,哪儿来的你呀。
此话似乎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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