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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愉恩走出益晖堂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院中早已点起了沿途的灯笼。
等候在门口的小厮上前递上纸灯笼的时候,谢愉恩恰好不轻不重地说了那句临出门的话。
因此,等在门口候着开奖的厨房婆子,很清晰地听见了他的那句嫌弃至极的话。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谢府上上下下就传遍了谢芸一家子被谢老爷“请”
出门的事情。
益晖堂内,谢老夫人被气得不轻。
她一是气儿子如此当众顶撞自己,二是气最心爱的孙女竟然说出那样诛心的话。
“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杜一南是你的伯母,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你再对她谢荼不满,也不能当着众人面诋毁她的母亲啊!”
谢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坐在床榻上手撑着矮桌才没有厥过去。
谢芸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和那英国公嗣子游公子的事情还没有定论,这时候却被谢愉恩撵出府单独居住,若是因此被游公子提前知道身份,那可怎么办!
她没有敢和谢老夫人说,自己已经和游公子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一个劲儿地在后怕。
谢老夫人被她哭得头疼,连声呵斥:
“行了!”
“哭什么哭!”
“现在哭还有什么用!”
“我是想将你从谢府之中嫁出去,以后你夫家也会看在你二伯父的面子上高看你一眼。”
“可如今事已至此,你还能作何想法!”
谢芸眼睛都哭肿了,颤着嗓音道:“祖母,这可怎么办?”
她可不想就随便嫁个普通的举子,过着平庸一辈子的生活!
“我去给荼姐姐赔礼道歉吧,只要她肯原谅我,二伯父一定还会收留我的。”
“我母亲现在还生死不明,我和哥哥搬出去,可还要怎么活啊!”
谢老夫人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不耐烦道:
“你那母亲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半夜去闯人家的院子,还被吓破了胆子,到现在都还未清醒。”
“你也别再去触谢荼的霉头了,如今你二伯父正在气头上,你若再去惹了他宝贝女儿的不快,说不定下一回,可就是被送回兖州的事儿了!”
谢芸吓得瞬间止住了哭声,一张惨白的小脸儿毫无血色,布满仓皇的怯意。
祖孙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地思忖着对策。
还没想出来个办法时,许久不在府中的谢芃一路嚷嚷着进了益晖堂的院门。
“祖母,怎么回事儿啊祖母!
我怎么听那些下人乱嚼舌根,说我们要搬出府去?”
“这可不行啊祖母,我们能去哪儿?我们家在京城可没有置办宅子。
难不成让我们租住在那些狭小的房子里?”
“还有,我的科考怎么办?我还指望着二伯父和英哥儿给我辅导辅导,明年能顺利下场考取功名,这样搬出去,我下半辈子可不就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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